满脸无所谓,心却乱糟糟一片,那诛戮诀又异常繁琐,耐着性子刻了三回可还是“嘶”的一声倾泻出一道道灵力。 根本无法成型。 夙寒声耐心十足又刻了次,直到最后一笔时走了神,看着散开的符纹,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手中法器往床下一扔。 砰。法器直接碎成几段,凌乱散落周遭。 夙寒声看着那破碎的法器,眼眶不知是熬的还是难过的一片通红,他喘息几口气,转身躺回榻上,胡乱抹了抹脸。 伴生树怯怯地将散落的法器捡起来,省得夙寒声起来扎了脚,又小心翼翼探出一截枯枝想要去触碰夙寒声。 夙寒声将锦被往脑袋上一罩,闷闷道: “起开,出去玩。”伴生树犹豫半晌,还是讷讷撤回院中的主干上。 寒茫苑梅花盛开。崇珏坐在栏杆旁的椅上闭眸参禅,听到房中的动静微微睁眼侧身看去。 烛火已被伴生树熄灭了,隐约可听到夙寒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 崇珏屈指一弹,将一道灵力轻缓落入内室中。没一会夙寒声的呼吸逐渐均匀,终于彻底陷入深眠中。 崇珏孤身坐在梅树下,烛火轻晃,将清冷面容衬得好似渡上一层暖光。 突然,有人在耳畔似笑非笑道: “……他去年在闻道祭庆功宴上醉了酒,随便抱个人就唤‘叔父’的事传扬得三界皆知。" 崇珏也不回头,淡淡开口: “我知道。” 开口那人慢悠悠走到长廊边,手一撑栏杆懒懒坐上去晃荡着双腿: “那你还那样待他?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又不碍着什么事。" 崇珏偏头冷淡看了一眼。来人正是乞伏昭,只不过他眼睛却已浮现漂亮璀璨的琥珀色。 是乞伏殷。 崇珏冷淡道: “我只让你护着他,不要多管其他事。”“他是我外甥。"乞伏殷勾唇一笑, "不光眼睛,脸蛋也漂亮,我就算……” 话还未说完,乞伏殷陡然感觉脖子一 阵疼痛,伸手一抚竟然触到一手的鲜血。 脖颈处被无形的灵力划出一道伤痕,再深一点就能将他血脉给划开。 崇珏动也没动,眼神更冷: “我再说最后一遍,多余的事不要多做。” 乞伏殷差点被杀,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随意抹了抹脖子,没事儿一样晃荡着小腿,皮笑肉不笑道: “我劝你待我好一些,万一苍天无眼你日后真的要和夙寒声合籍,就要唤我舅舅了。” 崇珏: "……" 崇珏看起来似乎想骂他几句,但只和恶念相融了不到一半的脑海中死活蹦不出来词,只能漠然看他一眼,说起正事。 "通天塔到底发生何事了?" 乞伏殷哼笑道: “还能何事,要塌了呗。”崇珏蹙眉。几年前恶念笃定地说通天塔塌陷是在十二年之后,可这前后才不过三年。 “赶紧想法子将玄临的骨链解开。”乞伏殷不耐烦地道, “否则等通天塔塌陷,你第一个被抓过去献祭,和两千年前的三圣物一样尸骨无存。" 崇珏却道: “我若以身殉道,天道便不会再寻其他三圣物。”乞伏殷愣了下,脸色难看极了: “你……” 这时他才明白,敢情方才崇珏那般狠心拒绝夙寒声,是早就有殉道的打算。“愚蠢。”乞伏殷回神,冷冷道, "两千年前四圣物并非是殉葬稳固不周山,而是………" 轰隆隆! 一道天雷轰然劈下,不偏不倚正中乞伏殷的眉心。 乞伏殷话音夏然而止,瞳孔倏地扩散险些至满瞳,身上一股无形的气运陡然升起,好似有一股线和内室的夙寒声相连。 轰的一声。 雷声瞬间消弭于无形。 乞伏殷惊魂未定,发冠被雷劈成焦黑的齑粉,长发披散而下,显得莫名狼狈。若非他身上有夙寒声的一半气运,方才那一下也许便和乞伏昭一起魂飞魄散了。 崇珏冷眼旁观,等到雷声消弭,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天道若倾颓,只由我一人性命拯救苍生,不必牵连其他人也是好的。" 他只想要夙寒声能在这场浩劫中全身而退,无忧无虑活着。 乞伏殷被气得半死,也不畏惧那雷谴的威 胁了,口不择言道: “你现在总该知道当年夙玄临被天道附身后,为何要将恶念拖下无间狱,只留下你在三界了吧?" 崇珏冷淡看他。 乞伏殷骂他: “……因为天道就是看中你是个‘慈悲为怀’的蠢货!稍微造出一场轻飘飘的浩劫,就能让你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三界苍生关你屁事,死就死呗。这些年我族多少人死在天道手中,怎么不见你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