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冷着小脸,沉默回房。
一坐便是良久,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让一旁的秦驰都有些许伤感,于是微叹的起身外出,去厨房泡了一壶花茶。
“娘子,来喝口茶滋润喉咙。”
秦驰招呼宋锦坐过来。
宋锦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习惯似的扬起了微笑,“多谢相公,我还真有些许口渴了。”
半盏茶过后。
宋锦突然问:“你说,我该原谅她吗?”
“君子贞而不谅。”
秦驰给宋锦将茶水斟满。
宋锦明白他的意思,此话出自《论语》,其意就是说君子固守正道而不能不顾是非地讲究信用。
按照秦驰的意思,是宋绣没有原谅的必要。
宋锦没有再说话了。
反倒是伸手入袖袋,将从宋绣那得来的荷包取出,正是宋锦先前给的银票。
千两一张,共四张。
秦驰目光掠过银票。
当茶碗放至桌面之时,秦驰不紧不慢道:“二郎跟我说,他今早看见奶去找小婶,小婶给了奶一张银票,是多少他不知,不过奶当时的样子很激动……”
“难怪只有四张了。”
鲁班盒的银票,一共有十张,加起来是一万两。
宋锦给了宋绣一半。
这才多久就没了一千两。
宋父不是拿不出更多的钱财,而是不能给太多,无依无靠的女子嫁去乡下,太多钱财容易招引祸端。这笔钱可以保证两个女儿衣食无忧,却不能锦衣玉食。
上辈子宋绣挥霍无度,早早就将银子花没了。
今天宋锦趁机将银子要回来,就是想给宋绣一个教训。
宋锦数出两张银票,递到秦驰跟前。
“这是何意?”
秦驰没有接,颇有趣味的问了一句。
宋锦道:“给你就拿着。”
“那祈安谢过娘子。”
秦驰目若朗星眸带笑,一颦一笑皆带着不一样的风情。
宋锦默默移开眼。
初见的印象太深刻,这般无害模样的秦驰,宋锦是不相信的。
宋锦随口问:“祈安是你的字?”
“嗯,是我娘起的。”
秦驰不曾参加科举,但刚满三岁,李氏便给他启蒙,“我娘儿时家境尚可,读过几年书。后来因为战乱被迫逃难,途中不幸遭到流民抢掠,一家人只有她侥幸被我爹救了……给我取字为祈安,是希望我这辈子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宋锦听了莫名心酸。
世人各有不幸,又不尽相同。
秦驰收起茶碗,显然不想再谈,“今晚早些歇息,明日既然不用回门,我带你去县城。”
宋锦猛地抬头看向他,那秀美绝伦的小脸盛满了希翼。
秦家沟离县城太远。
光靠一双腿,怕是要走到天黑。
正好秦家有一辆马车。
谁知道有时候越急着睡觉,越是难以入眠。
次日,大清早。
睡得迷迷糊糊的宋锦,被老刘氏的大嗓门吵醒。
翻身坐起,穿衣梳发。
房门被人推开,秦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木制的面盆。
一盆的清水。
“醒来了?”
秦驰把木盆放到面盆架上,“过来洗把脸,早饭怕是没有了,我们早些赶去外面吃。”
“今日宋绣做早饭?”
宋锦一边洗漱,一边询问,“闹出什么了,这么大动静?”
秦驰没有多说,只让宋锦等会出去看一看就明白了。
外面。
宋绣哭丧着脸。
正被老刘氏骂得狗血淋头。
昨晚丢了大脸,宋绣今早就想大展身手,盖过宋锦上次熬的大锅粥。
早早让秦明松陪她去厨房。
秦明松提议熬米粥,宋绣非要和面,然后将老刘氏存的面粉给霍霍完了。
若是做成面食还好点,但是宋绣水放太多了,不但没有揉成面团,全成了水糊糊,水都没烧开的那种。
煮得东西连狗都不吃。
把老刘氏心疼得直捶胸口。
宋绣躲到秦明松的身后,让他来迎接老刘氏的狂风暴雨。
秦明松的脸色非常难看。
宿醉本来就让他不舒服,结果没睡多久就让宋绣叫醒,说天太黑了,要他陪她一起去厨房。
宿醉加上没有睡好,让秦明松头痛欲裂。
偏偏老刘氏还在骂骂咧咧。
那边宋绣好比受虐的小媳妇,缩头缩脑一言不发。
“娘,够了!”
秦明松脸色难看之极,“不就是一顿早食吗?让其他人帮忙做一顿就好了。”
“这是一顿早饭的事吗?”
老刘氏见儿子维护宋绣,怒火更是直冲天灵盖。
宋绣委屈哭道:“对、对不起,我、我从来没有干过厨房的活计,我不会,呜呜呜……”
“你不会!不会早说,你没长嘴吗?”
老刘氏越想越是来气,态度更是尖酸刻薄了,“厨房都烧了半边,白面也被你霍霍完了!现在你才来告诉老娘,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