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做事几天,耿府就热闹了起来。母亲就知道我的寒儿是有能耐的。”
轻寒微微皱眉说:“近来公务确实繁忙,也有几天不曾给父亲请安,不曾想还有这事。父亲都见了?”
“没有,只有一两个与咱家一直交好的老爷见了,其他的老爷都以有孝在身不便接待客人打发了。”
“父亲做事向来妥帖。”
“寒儿,木兰年纪不小了,你如今的差事好,若是有好的,要留心。”
“妹妹虚龄才十六。”
“过去十五岁就该出嫁了,如今民国了,不兴早早的嫁人了。但也着不小了,好人家的姑娘都订了人家,原本我和你祖母也相看了几家,都不满意,如今世道乱,我们女人不出门,有些事情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深怕订下个不好的,毁了木兰一辈子。思来想去,也没订下,事情还没个着落,你祖母就没了。眼瞅着木兰一天天大了,等孝期过了就成了老姑娘。母亲心里急,母亲知道寒儿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又有一份好差事,寒儿又是见过大世面的,常在外面行走,比母亲整天在家不出门的见识要好,母亲就想着寒儿平日里多注意一下,若是有好的,先定下。木兰可是你嫡亲的妹妹,做大哥的多操点心也是应该的。”
“母亲,儿子记下了。”
“好,好,那就好。寒儿吃块点心,槐花的手艺比她娘还好。”
“哦。”
轻寒拿起一块点心,眼前浮现出那苗条纤细的背影,那根黑油油的大辫子似乎就在眼前晃悠。轻寒低笑一下,认真品尝。
轻寒从母亲院子里出来时,天还没黑,晚霞灿烂,微风轻拂,轻寒想着今儿母亲的话,脚下一转,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老爷才刚儿吃过饭,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消食。轻寒一走进院子,老爷就招手。
“无觅来了。”
“父亲。”
“可是陪你母亲用过饭了?”
“是,才刚儿吃完。”
“老爷,又有人递帖子来了。”
管家笑眯眯的走进来说。
“这都什么规矩?大晚上的递帖子,这是怎么个意思?”
“老爷,人家递的是明儿的帖子,这不怕您老人家忙,提前递过来嘛。”
“你这是诚心挤兑老爷我呢?北京城里谁不知道爷我整日里在家,闲的都长毛了,忙个屁啊。”
“这不这几天递帖子的人多,人家都是打听着来的嘛。”
“哼,这会儿知道打听着来了?当初可没这一折,不就看着无觅有些出息了,闻着腥味了。”
“不管啥缘由,反正咱耿府这是要起来了,可着满北京城,像咱这样的人家可不多喽,都败得差不多了。”
“拿来我瞅瞅,又是哪家有眼色的?”
“西城的吴家。”
“呦,这可是真难得,不是巴上日本人了吗,去年冬天,我见过一面。那鼻孔都朝天了,怎么今儿就想起来我这破落户了?”
“爷,您这话说的,咱耿府什么时候也不是破落户啊。”
“嗯,这话我爱听,隔那儿吧。如今我有孝在身,怕是不方便接待贵客。”
“是,老爷。”
管家乐颠颠的走了,脚步都带一股趾高气扬的味道。
“看到了吗,无觅?”
“听了几句。”
“看来无觅混的不错,这些人都是人精,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闻着腥味。话又说回来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家也没错。无觅说是不是这个理?”
“父亲说的是。”
“无觅怎么看?”
“父亲看着办,儿子毕竟年轻,没有多少经历,怕处理的没有轻重,以后耿府在北京城难以立足。”
老爷斜眼看一眼轻寒,慵懒的伸了一下懒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啊。”
“父亲说的是。”
“走吧,进去看看都是哪些人,为父给你说道说道,以后在外面行走心里也好有个成算。”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