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低沉时,秦瑶看着对面的山峦,用艳羡的语气说:“这地方视野可真开阔啊。”
一副我死后要是也能埋到这样的地方就好了的期待模样。
正低沉的父子三人动作齐齐一顿,啊这——不愧是气氛终结者!
杂草除去,坍塌的坟包又重新用锄头挖土添了上去,木牌被擦拭干净,这个坟头总算有了些坟墓该有的模样。
刘季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眼里竟流露出几分愧色,领着四个孩子好好祭奠了一番。
秦瑶站在旁边耐心的等他们,顺手还摘了一把刚冒出头的野菜芽儿,打算带回家煮汤吃。
大郎和二郎对着生母的墓,好像人就在眼前似的,说了很多话。
说他们现在过得很好,还跟后娘学会了许多本事,让生母安心,别惦记他们。
刘季也急忙跟着说:“莫氏,你放心去投胎吧,可别再惦记我了,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日后嫁个贵人。”
四娘听不下去她阿爹这么自恋,皱着小眉头歪头出现在刘季面前,“阿爹,你不要脸。”
刘季挥挥手,“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小娃娃知道什么啊,做噩梦的又不是她。
父子几人又拜了拜,这才收拾起东西,叫上秦瑶回家。
一路上,刘季都感觉得到秦瑶在打量自己,被看得发毛,实在没忍住问:“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刘季,我发现你有人性了。”秦瑶淡淡说道。
刘季一愣,“啊?”你确定不是在骂我?
秦瑶勾唇一笑,并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意思,加快速度,先一步进了家门。
刘季一头雾水的跟进来,先把东西放好,又领着四个孩子洗干净手,这才来到堂屋,别别扭扭站在秦瑶跟前,用眼睛瞅她。
“那个,我说件事你先别生气行吗?”他弱弱问。
秦瑶微微抬起头来,明明她是坐着他站着,但被她这一看,刘季感觉自己瞬间矮了一个头。
知道她没什么耐心,赶紧开口说:“我想给莫氏把坟重新修一下,娘子你能先借我点钱吗?我保证,等我赚了钱立马就还给你!”
话说完,秦瑶还是那样看着他,刘季心里瞬间没底了,以为她不会答应。
却没想到,秦瑶直接站起身回卧室把银子拿出来甩到他怀里,是一块二两重的银角子。
刘季大吃一惊,赶紧接住这块小银角,不敢相信的看着秦瑶:“娘子你、你”
“抓紧时间,过几天就要去书院了。”秦瑶打断他的废话,冷冷嘱咐道。
刘季忙不迭应下,说了声:“谢谢。”转头拿着银子就出门找人手去。
走到半道上,他想起如今自己周遭的人和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看来谁都比他有良心,就他最混蛋!
秦瑶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从堂屋走出准备回屋里睡个下午觉。
“咚咚咚咚”四声闷响,大郎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在她身前跪了下来,干脆的嗑了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时,大郎二郎眼眶通红,被哥哥摁着磕头的三郎和四娘则嘶嘶的吸着凉气,刚刚磕头真嗑疼了。
秦瑶一个大后退,跳回堂屋里,“你们干什么?”
大朗牵着弟弟妹妹站起来,郑重道:“瑶姨,谢谢你给我娘修坟。”
什么以后报答的话他说不出来,也不想说这些无用的。
总之,以后他刘子望兄妹四人就只认两个娘,一个死去的生母,一个就是她。
秦瑶问:“说完了吗?”
大郎点点头。
秦瑶:“那不用客气,我回屋休息了。”
秦瑶一脸淡定的从兄妹四人身前走过,但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嘴角微微翘起,有点意想不到。
也不知道莫氏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让四个小孩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仍能拥有一颗善心。
刘季把亡妻的坟修好后,就回城里书院为二月份的初试准备去了。
为此,走前到村长和族长那里,提前把考试需要核验的身份证明拿上,中途不打算再回家,免得浪费了时间。
至于这么短的时间能不能过了初试,秦瑶觉得很玄。
但刘季离开前一脸神秘的跟她讲,“娘子你放心,我一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初试好过得很,只要咱上头有人”
说罢,手指搓一搓,冲她眨了下眼睛。
秦瑶挑了挑眉,“你想作弊?”
“我的娘啊嘘嘘嘘!”刘季要吓死了,咱小声密谋,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赶紧走出门外看了看,很好,孩子们都出门去了,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刘季这次谨慎许多,把房门关上,又把窗户打开,一边盯着大门口可能经过的人,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
秦瑶说得没错,他就是想作弊,而且因为初试地点就在本县,所以不止他一个人想这么做,有条件的,基本都会打点打点,以防万一。
而且,初试是所有考生同在一间屋子里,到时候只要他的位置离某位读书好的学子挨着,那初试通过的概率能大大提高。
要是运气再好些,蒙对了题目,肯定能过。
考过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