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也不知这人究竟看没看见。 足有七八日没见到纨纨,太子心里想念极了,冲着她招了招手。 “纨纨过来坐。” 屋里除了他们兄妹以外,还有不少内侍以及奴仆,若是当着他们的面违拗太子的吩咐,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父亲官位虽然不低,却也不能平白招惹麻烦。 这么一想,纨纨也没敢拒绝,坐在太子身畔的木椅上,深吸了一口气,就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 母亲浸淫香道多年,她虽然没有什么天赋,但耳濡目染之下,分辨出香料的品种也不算难。 “殿下怎么有空来府了?”她问。 从圣上登位的那天起,太子就被立为储君,现如今也跟着处理朝政,按理说应当没空上门才是,也不知是哪阵风把人给吹来了。 太子身量颀长,容貌俊美,今日穿着淡青色的常服,看起来格外温和,不会让人生出半分防备之心。 “孤放心不下纨纨,便过来看看。” “谢殿下关心,臣女已经好全了。” 纨纨低着头,眼神不断躲闪。她生的白,此刻因为羞窘的缘故,耳根涨得通红,根本藏不住心思。 太子笑了笑,也不再为难小姑娘,目光落在谢铮身上。 “山西有盗匪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父皇派孤前去剿匪,谢大哥随孤一起过去吧。” “剿匪?” 纨纨双眼瞪得滚圆,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太子乃是万金之躯,一旦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得起? “纨纨放心,此次去到山西,除去五千兵丁以外,还有不少锦衣卫同行,绝不会生出差错。” 太子刚满十五,看似不大,却是未来的储君,因此皇帝便动了心思,准备趁着山西匪祸,好生历练长子。 这是圣上的旨意,谁都不能更改,现在纨纨整颗心都快被担忧填满了,也顾不得羞怯与尴尬,一会儿看着哥哥,一会儿看着太子,小声问: “你们何时回来?” 感受到小姑娘态度的转变,太子心情愉悦极了,表面上却不露端倪,道,“一来一回起码要半年。” “还真是挺久的。”纨纨喃喃自语。 转眼又过了十天,正是太子出发的日子。 谢府的人早早就起来了,看着身穿甲胄的谢铮,纨纨眼里透出浓浓的不舍,走到哥哥跟前,从袖中摸出了两只荷包,交到他手里。 “蓝色的荷包给你,青色的给殿下,里面装着平安符,是我前几日去普济寺求的。” 谢铮也知道妹妹担心,才过了短短几天,小姑娘下巴尖尖,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指腹摩挲着荷包上的绣纹,谢铮眉头一挑,语气有些古怪:“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大哥,为何蓝色的荷包这般……朴素?青色的则精巧不少。” “大哥真笨,蓝色的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另外一只是从云梦里买的,人家绣娘的手艺肯定比我强,你要是嫌弃的话,就把荷包还我,枉费我一番心意。” 纨纨作势要抢,但她比谢铮小了三岁,身量矮了不少,只要大哥抬高胳膊,她就算蹦起来都没有用。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反悔的道理?咱们纨纨人美心善,可不能如此抠门。” 周清站在谢崇身边,看着正在说笑的兄妹,细眉微叠,忍不住道:“这次剿匪,铮儿要半年才能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谢崇拍了拍夫人的手,安抚道,“他年纪不小了,总该自己历练一番,否则等你我百年以后,谁又能照顾他们兄妹俩?” 其实周清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关心则乱,心中的忧虑也越发浓郁。 一家人将谢岭送出门,眼见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纨纨眼圈通红,几步走到母亲跟前,紧紧搂着女人的腰,低低哭了起来。 谢铮驾马与太子汇合,他从怀里摸出荷包,往前一送,道,“荷包里装着纨纨求的平安符,我与殿下一人一个。” 太子将荷包接过来,看着上面精巧繁复的图纹,就知道此物并非出自纨纨之手。 心里已经猜到了此点,他不动声色,冲着好友道,“孤瞧瞧你的荷包。” “都是一样的东西,没有多大差别。” 边说着,谢铮边将荷包交了出来,本以为太子看过便会归还,哪想到殿下竟把青色的那只扔了回来。 “孤喜欢蓝色,这只青的就给你吧。” 说着,太子不再开口,一夹马腹,专心赶路。 * 两年后。 纨纨换上了绯红的裙衫,纤腰一束,身段分外窈窕。丫鬟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螺子黛给她描眉。 她以手掩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娘,就算皇后娘娘举办宫宴,咱们也起得太早了些,还不如多睡会儿。” 周清手里端着茶盏,即使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她莹白如玉的面颊依旧挑不出半点瑕疵,站在纨纨身畔,仿佛姐妹一般。 “早些准备妥当,也省得出了差错。” 正说着,金桂突然走到母女跟前,低声道:“莹儿小姐来了。” 金桂所说的莹儿小姐,是谢岭的长女谢水莹,跟纨纨同岁,平日里鲜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