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院内,那位打扫卫生的青年名叫姚森,也是一位星门玩家,之前是自由阵营的散人,不属于任何组织。 只不过在三年前的那次争夺战中,姚森身负重伤,被贺先生所救。自此,他便开始摆烂,不入星门,也不再经历任务,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魂,没了任何欲望与追求。 这三年,姚森全靠贺先生“养着”。虽然这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但对方起码为他提供了一个住所,提供了一日三餐。 戏院最前排的座椅上,姚森穿着蓝色的保洁制服,抽着烟问:“什么事儿?” “呃……呃,呵呵,也没什么事儿。”贺先生挠了挠头,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老贺这个人真得挺奇怪的。你要说他是个腼腆的君子,那绝对是瞎了眼。这个人在混乱阵营是有一号的,杀人放火,抢劫灭门,但凡跟刑法死刑有关的案子,他基本全犯过。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甚至性取向都很模棱两可。甭管是带枪的,还是带洞的,那他都能接待,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坏逼,也绝对不为过。 可这样一个坏逼,却偏偏对兄弟还不错,而且在熟悉的人面前,有点爱“装”。 他觉得自己和姚森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算得上是熟人,是朋友。自己虽然养了人家三年,但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没花多少钱,更何况人家还给他干保洁。 现在,姚森都摆烂了,“道心”都破碎了,自己还要强迫他去干一件很危险的事儿,这会显得自己很没格调,很小气,像是在拿三年的小恩小惠,道德绑架人家卖命。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可能对于绝大部分的恶人来讲,很容易就克服了,但贺先生却不行。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恶人里的“大师”,是有格调的,是有逼范儿的。 “老贺,你要是在秩序阵营,绝对吃得开,因为你够狠,也够疯。呵呵,这年头,玩家也好,普通人也好,太善良的人总是容易吃亏的。”姚森吸着烟,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在混乱阵营里,比你狠,比你疯,比你不要脸的人太多了。你做事带人味儿,走不太长……容易把命丧了。” 贺先生沉默许久:“去京都抓两个人,但难度很大,守岁人总部都对他非常关注。” “行,我去。”姚森想也没想,就点头了。 “……我也去。”贺先生马上补了一句:“用你那个道具,我负责接应。” 姚森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又说了一句:“当然,我这三年能住在你这儿,也是……因为你身上有那么一点点人味儿。” …… 极寒之地。 任也被冰层里坐着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观察,那是一具男性的尸体,身着古人的衣服,表情狰狞,仰着脖,看着天,似乎死前心中充满了怨恨。 这是星门故意制造恐怖氛围,特意搞出来的? 还是说,在自己之前,也有其他人经历过这一关? 任也只稍稍思考了一下,便用脚踢起积雪,将那面冰层掩盖。 “刷!” 紧跟着,他不再停留,只推着五面木料,直奔来时路冲去。 回去的路上,圆月高悬,气温越来越低,即使任也在奔跑和运动状态,也无法抵挡那刺骨的寒冷。 他稍稍停顿一下,将腰间系着的皮袍脱了下来,动作很快地套在了身上。 松软的皮层贴在身上,一股温暖的感觉涌过全身。它可以起到御寒的作用,但就光凭现在的身体感知来看,应该扛不过晚上的寒风…… “第一关没白赢啊,有点东西……”任也略有些欣喜地嘀咕了一句,便继续推着木料前行。 他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奔跑了许久后,感觉自己快要接近吊桥了。而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山中还泛起了雾气,能见度极低。 “要先……。” “轰隆隆!” 就当任也在心中嘀咕之时,他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杂物撞在了悬崖峭壁上。 雪崩?山塌?这不可能吧。 吊桥那边…… 吊桥?! 任也只稍稍怔了一下,随即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推着五块木料,猛然加速,没多一会,便在月色下看见了那条横拦在自己面前的峡谷。 暂时放下木料,快跑着冲过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大脑轰的一声。 他见到,那原本浮在悬崖峭壁上的吊桥,竟然……断了! 深不见底的峡谷,横拦在自己的眼前,而另外一侧的山路,与自己相隔至少十一二米远。 往下看,自己这一侧的悬崖上,平挂着半截吊桥,那造型就像是有人在山崖上,放下了一个软梯一样。 吊桥上的木板、绳索,被地面上两根粗壮的铜柱拴死,这才没有掉下去…… 只看了一眼,任也便清晰地意识到,是有人在悬崖对面,把桥弄断了。 吊桥断了之后,自然会荡到自己这一侧,而重力和惯力的作用下,桥体又从中央崩裂,有一半掉进了山谷内。 卧槽尼玛! 任也额头青筋暴起,瞬间意识到,这是有玩家在搞自己,不想让自己活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