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 任也听到这话,久久无言。他双眸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的五官,不由得就会想起自己那位朋友的脸颊。 他很爱笑,是队里的开心果,文艺骨干。 “你有爸爸,而且……你永远也不能忘记他。”任也亮出黄维给他的那个装钱信封,塞进了小女孩的书包里:“这个你带回去给妈妈,提醒她看里面的信。” “妈妈不让我拿别人东西。” “拿着吧,他和你妈妈也是朋友。”幼儿园的老师在旁边劝了一句。 小女孩这才缓缓点头:“谢谢叔叔。” “嗯。”任也站起身摆手:“麻烦你了老师,把她带回吧。” “跟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 见面的时间很短,也就两三分钟,然后小女孩在工作人员和老师的带领下重新返回了幼儿园。 任也站在那里一路目送。 “你为他们这个家庭做的挺多了。”老黄起身走来,轻声安慰道:“逝人已逝,不能总活在过去啊。” 任也扭头看向他:“知道为什么我要开七枪打死那俩嫌犯吗?” 老黄摇了摇头。 “没有我那个同事,死的就是我。”任也声音沙哑:“我恨那帮嫌犯,也恨我自己。” 老黄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唉。” 任也长叹一声,双手插兜:“抚恤金标准,上一年平均可支出收入的20倍+40个月的工资。算一下,一百多万,听着不少了吧?但这一百多万,要赡养四个老人,一个孩子……在这个社会里,多吗?!” 这一句话,顷刻间让黄维浮想联翩。他想起了刚才与任也的谈判细节,甚至想象到了单亲母亲带着三岁女孩的艰难。 “这个幼儿园是周围收费标准最低的,但那孩子的父亲却是个烈士。”任也拍了拍老黄的肩膀,说完便走向了路边的商务车。 老黄站在原地安静了好一会,才扭头跟上,并且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何,有个事儿……你能不能帮我要一个二小的上学名额?不是我家亲戚的孩子……一个朋友的,三岁左右,小姑娘。” “这事儿太难了,兄弟。上个月我堂弟都快给我跪下了……!”电话内的朋友立马就要说难处。 “难什么?给我办了吧,你多跟别人吃顿饭的事儿。”老黄明白任也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也用行动展现了自己的回应。 …… 一下午,老黄陪着任也去了好几个地方,有他以前的单位,有他曾经上过的学校,甚至还有他经常去的小吃店……也见了一些任也心里认为重要的人,但唯独没有他老爹和妹妹。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自己见了他们,心里刚刚酝酿出的勇气就会烟消云散。 当然,这种做法从亲情层面上来讲,无疑是有些不负责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任也心里对自己刚刚接触到的“诡异”,却隐隐有着一些幻想和向往…… 他有些害怕,但是却想去。 或许,三年多的时间,只是让任也的外表看着更加平静,甚至有点沉默,但他骨子里就不甘于挂着个杀人犯的身份,平庸终老吧。 这一下午,更像是任也对这个世界的突然告别,毕竟昨日他还在监狱里快乐地踩着缝纫机…… 傍晚,夕阳垂落,大地一片暮色。 任也坐在一间客房内,手里拿着一本老黄给他的笔记。 对面,老黄后背倚靠着电视柜,一言不发。 “哒,哒哒……” 指针转动的声音又一次在耳中想起,一道声音传来。 【一阶星门——清凉镇,开启倒计时:10:0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