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昆,首都可真好咧!”
站在首都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望着周遭高大的礼堂式建筑,以及车水马龙。李云裳既激动,也自卑。
姑娘虽然天生丽质,但当下衣着朴素,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身上那股土包子进城的畏畏缩缩,怎么都止不住。
尤其当她看见两个穿喇叭裤的姑娘,结伴从身前走过时,杏仁般的眼珠险些没掉出眼眶。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有姑娘穿这样的裤子,裤裆那么高,前面带着古怪的拉链,大腿紧绷,还有屁股蛋……这要搁他们那边,简直是女流氓啊!
然而京城人却见怪不怪。
可真开放啊!
姑娘在脑壳里想象了一下,如果她穿上这种裤子……嘶!
她是偏身材丰腴的那类。那可比耍流氓还流氓!
“云裳姐,你别紧张嘛,你要这么想,你弟弟哪怕搁这四九城里,那也是人上人!”王山河开导。
“嗯!”
李云裳甜甜一笑,小手扯着弟弟的袖管,心中满是骄傲。
小王赶紧挪开眼,硬是不敢多看。
撇开穿衣打扮不谈,单论标致,放眼望去,视野所及的京城大妞有一个算一個,无人能和云裳姐一较高下。
李建昆低头望向二姐,会心一笑。
记得小时候去那些山岗、溪涧等“恐怖之地”时,二姐常会牵着他,保护他。
如今到了这片“恐怖之地”,该换他来保护二姐了。
第一步,竖立二姐脚踩这片土地的信心。
“山河,我看着行李,你去找辆出租车,不是皇冠不要。”
“嘿嘿,要得!”
1980年,在首都火车站这块,还是能打到出租车的。当然了,那价钱绝对让普通市民望而却步。
五分钟后,当李云裳坐上皇冠车后排,一动不敢动,身体绷得紧紧的,背不靠皮面。
她觉得开车的司机,都不知比她体面多少倍,遑论这辆金贵得不像话的小轿车。
如坐针毡!
“姐,你放松点,咱们花了钱的,怎么舒服怎么坐。”
“……哦。”
话虽这样说,姑娘仍然不动分毫,穿着棉鞋的双脚还腾在空中,生怕弄脏了人家的车垫。
这场皇冠之旅,对她来说并非享受,而是煎熬。
李建昆心里明白,但想要竖立他姐的自信,有些过程必须经历,尝试得多,见多了,自然也就不当回事。
汽车驶入海淀,来到五道口后,望着窗外的矮房子和黄土路,李云裳感觉还算亲切,反倒轻松不少。
皇冠车一路开进娘娘庙胡同,在四合院门外停下。
李云裳亲眼看见弟弟支付给司机二十三块钱,瞠目结舌。这才多大一会,他们竟然坐掉了一级工一个月的工资!
要换平时,她非得责备几句弟弟乱花钱。
但姑娘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这个气派四合院给吸引。
“建昆,这谁家的房子啊?”
“他的。”
李云裳猛扭头望向王山河。
不知为何,小王突然觉得贼爽。
“山河你这么厉害的,在首都都有房子了,还是这么大个院子?”姑娘满脸不可思议。
小王倒是挺想把这个逼一装到底,可惜啊,明白装不了几天,讪讪一笑。
“害,户主虽然是我,钱还不是建昆花的。云裳姐,你别大惊小怪,我之前说建昆哪怕在首都,也是人上人,可不单指他大学生的身份,你…后面就明白了。那家伙,他不得了啊!”
小王过年在家,向爹妈汇报这一年在首都的工作时,他爹老王对两件事格外关注。
一是古玩行当的发展前景。
二是李建昆的生意史。
当听说建昆在京城有一座商业小院、两家店铺,早就开始做羊城的买卖,年底更是去鹏城考察过,几乎快要把生意干到国外。
老王直呼好家伙!
正月初十那天,放下一切事,在家中隆重宴请了李建昆。
李云裳虽然满肚子疑惑,但现在没时间多问,院门已经打开。
“汪汪!”
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还有一只半大的黄狗。
“小黄,别叫!”
梁叔呵斥,小黄顿时呜咽一下收声,明白这个陌生女人,是能拿捏它狗生的存在,惹不起。
两口子热络招呼,接过行李,对李云裳极尽客气。
这可是东家的亲姐!
年前东家提到他姐会过来时,言语中无不充斥着重视。
梁叔两口子明白,往后四合院里,大抵是这个女人说得算,而女人,往往不太好伺候。
生怕得罪她,算得上在刻意讨好。
“姑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我带去您去看看?”
“呃…好的,谢谢。”
“姑娘,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我们只是做工的,您才是东家。”
李云裳脑子发懵,这是请的长工吗?
搞起地主那套了?
走进院子,姑娘眼神明亮,一辈子不曾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小龙妈拎着她的行李,殷勤将她请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