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缠身,磕磕绊绊的,直到元月过完,李建昆总算盘好账。
1979年从5月份开始,截至年终,八个月时间,暂安小院两家铺子,拢共给他带来了二十四万五千三百七十一块八毛六的净利润。
美刀按官方汇率折算在内。
实际净利润已超过二十五万。
上次南行倒是支出五万。不过现在“保险柜”里仍有将近三十五万。
这其中徐庆有贡献九万。余下的是年关这一个月的营收。
李建昆盘完账后,自己都有点咂舌。这第一口螃蟹吃的,硬是要得啊!
这年头虽然都是小钱钱,但架不住甭管做什么买卖,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积水成渊。
但他并没有骄傲自满。
他的目标是问鼎财富之巅,而眼下他连内地首富都谈不上,君不见年广久的钱藏在罐子里都发霉了,一個卖瓜子的,应该就在近两年内会被爆出来,财富超过一百万。
君不见华西村去年存款便达到一百万,在资源如此稀缺的大环境下,思想一旦通透,持一百万存款进行投资,天知道一年过去后,翻出多少倍。
其实国内隐藏着许多大佬,比如他们那边的鲁贯球,这会怕是已经把万向节卖去漂亮国,身家不好揣测,但绝不可能比他少。
哪怕是小王他爹老王,李建昆盲猜都有超十万存款。
低调!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账目盘完,日子也不早,学校放假就在这两天,李建昆准备拾掇拾掇,回家过年了。
他准备了一些红包,这天上午,从四合院开始,手底下做事的人,挨个派一只,最后来到宿舍。
手上还剩两只小红包,里头各有八十八,不是厚此薄彼,也不是舍不得钱,同学间给多了不合适。
“老高,来,给孩子买点新年礼物,以后见面要是叫不出叔叔,我可不答应!”
这个由头,高进喜没法拒绝,含笑接过,“俺怕你们嫌俺们那边穷,不去啊,去年在天安门咱们照的那张照片,现在就搁俺家墙上挂着呢,两娃早认熟了。”
李建昆咧嘴一笑,“那敢情好。你让两娃等着,叔迟早过去抱抱他们。”
“要得!”
至于另一个,完全犯不着找由头。
李建昆红包还没递过去,他便上手来抢。美滋滋拆开一看后,非得回个礼,亲李建昆一口,吓得他夺门而逃。
一刻钟后,在小南门外面,李建昆等来沈姑娘。
早约好的时间,沈姑娘一定要回请他一顿欠了许久的饭。
“学长,给。”
沈红衣递过来一个牛屎纸包。
李建昆权以为是围巾,顺手准备塞进包里,沈红衣突然道:“学长你不看看吗?”
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李建昆心头一个激灵,遂摊开牛屎纸,他的黑白格子围巾果然在里头,散发着一股皂角的清香,边上还静静躺着一双深蓝色的半指毛线手套。
“你织的?”李建昆惊喜。
“嗯。”沈红衣点点头,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别的缘故,小脸红艳艳的。
李建昆赶忙上手戴起,霎时感觉双手暖烘烘,绵柔柔的,大小正合适。
但手上的舒服远抵不过心头。
沈红衣在他戴手套的时候,一直紧张兮兮看着,发现十分熨帖后,暗松口气,内心雀跃。想着学长的手可真大,她织之前,极力回忆过一番,特地在纸上画了个尺寸,随后修大三次。
“红衣同志,手艺不错嘛。”
“嘻嘻。”
“鉴于你送我一件礼物,中午这顿还是我请吧。”
“不!我有钱!”
又来……
姑娘的心实在太小,不知从徐孙子那里薅来多少羊毛,又以为自己是个小富婆了。
行吧,中午这顿李建昆打算吃清淡点,最近常在四合院吃饭,过于补了。
他招招手,向马路对面走去,沈红衣腿短……或者说个头矮,抢着脚跟上,仿佛一只蹦蹦跳跳的跟屁虫。
橘黄色的暖阳下,形成一副青春、有爱的画面。
长征食堂沈红衣已经不陌生,她给徐学长录过两盘磁带,花了好几天功夫,每到饭点,徐学长总带她到这里,她一度很诧异为什么燕园的学长都这么有钱,了解到徐学长的父亲是地位书记后,这才恍然。
但今天再进长征食堂,她又有点新鲜感受。
尤其和李学长面对面坐着,吃着同一盘菜时,心头暖暖的,怦怦直跳,饶是几盘素食,远没有徐学长提供的工作餐丰盛,却显得格外有滋味。
“学长,你认识徐庆有学长对吧?”
李建昆嗯了一声,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好些咧。”
“比如?”
“他说学长你家挺穷的,在大山旮旯,父母都是农民。还说学长你读中学时特别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还说……你在中学有个相好的姑娘,现在在北语……”
这特么小人就是小人啊,李建昆正额头抓包的时候,沈红衣话锋一转道:“但我不信!”
“哦?”李建昆心头一乐,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