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盖的,也确实准备弄一个小市场,听说了,这几天在招商户嘛,但有一点你说错了,人家房主可没收租啊,一分钱都不会收。”
“啥玩意?”
徐庆有一脸懵逼。
盖这么大个院子,又花这么大精力招商户,不收租?
闹着玩呀,还是搞慈善呀!
“主任,您肯定没搞清楚,我刚亲眼看过的……”
他好歹还留了点脑子,没说出我认识那房主,特么贼熟,什么鸟一清二楚。
这事要闹出去,说老乡告发老乡,还是老同学关系,对他名声不利。
周慧芳耐心做半天工作,可这小子打死不信,也是没辙,示意他稍等后,从五屉桌里翻找出一页信纸,抹身回来,递到他眼前。
徐庆有搭眼扫去,脑子嗡嗡嗡地。
这是李建昆和东升街道办,签的一个协议。
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暂安处163号重建好后,会优先承租给本街道待业青年使用,五年内,不收取任何费用。”
五年后,就是1984年。
那一年,第一次南巡开启,市场经济活泛,民企争相出现。
李建昆自有一番考量,但眼下徐庆有属实想不通。
这便是重生人士,从信息差上,带来的降维打击。
极尽兴奋而来,失魂落魄而去。
推着二八大杠,走在仿佛阴沉下来的街头,徐庆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自主战栗着。
他感到害怕,他并不忧心李建昆挣到大钱,甚至不太担心他在学业上取得的成绩——
撇开去年年底的那篇房改论文不提,毕竟未曾证实是老贼写的。
他也不差!
他在文学系,照样出类拔萃。
他害怕的是,他突然看不懂李建昆了。
仿佛在某种思想上,某种位格上,他被对方一下拉开十万八千里。
这还……怎么追?
他答应过母亲的,绝不会输给同一个人两次。
“不!我必须要弄清楚,他到底要干吗,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庆有咬紧牙关,意识到刚才的想法极度危险,险些一蹶不振。
他重新跨上自行车,直奔五道口商业片区,来到一家国营商店,找到公用电话。
拨到了远房姨夫的办公室。
“喂,哪位?”
“鸣叔吗,我啊,庆有……”
一番寒暄后,徐庆有道笑问:“鸣叔,小江最近在干嘛?”
“害,你可别提那臭小子了,没一份工作干得下去,还能干嘛,见天在大街上溜达,跟二流子没啥两样!”
“鸣叔,你让小江过来我这边一趟吧,我能给他找个正经事干,说不定他喜欢呢,但是要快。”
“噢?这样啊,行行,那我知道了,我今儿就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