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的话一出口,御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昌平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贾瑜……你说什么?你想让朕放谁回家?”
既然都说粗口了,贾瑜也豁出去了:“臣说,请陛下应允,让臣的大姐贾元春回家,让其与家人团聚。”
“嘶……”
一旁的戴权看了看贾瑜,又偷偷看了看昌平帝,似乎想到了什么。
良久,昌平帝的声音恍若从云中飘来。
“贾爱卿,倘若朕没记错的话,贾元春与你虽以姐弟相称,但实际早已出了五服,是这样吧?”
“陛下好记性,确实如此。”
贾瑜躬身道:“事实上,金陵十二房与神京八房的最早的关系也都出了三四服。
平日里双方的关系也比较生疏,否则数月前微臣来投靠荣国府时,也不会差点被几名门子打死。”
“唔……朕明白了。”
昌平帝点点不再说话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其实别说五代了,一般的寻常百姓亲戚关系超出两三代就已经开始生疏了。
一旦超出五代的话,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正当昌平帝想说什么时候,小太监匆匆来报。
“陛下,皇后娘娘携吴贵妃在外求见。”
听到这里,贾瑜和戴权对视了一眼,一股不妙的感觉同时在俩人心中油然而生。
“宣!”
“陛下……陛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很快,一道哭泣声在门外响起,随后一个妖娆的身影扑了进来跪倒在龙案前。
“陛下……谨儿向来本份老实,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恶行。
您让他三日之内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这是在要他的命啊!”
直到这时,贾瑜才看清了跪倒在昌平帝跟前的女子模样,心道:“这应该就是吴贵妃了吧?难怪传闻颇受昌平帝宠信,确实是个尤物。”
只见她穿着一袭细腻锦缎制成的华服,衣袂飘逸如云。
上衣用深红色丝绸打造而成,绣有金色莲花图案,并镶嵌有精致的黄金线边。
身材虽然不算很高,但极为有料,再配上跟那张白嫩的瓜子脸和桃花眼,颇有几分后世范八亿的风采。
就在贾瑜偷偷打量的时候,一道身影随后也走了进来。
只见白皇后缓缓走到昌平帝跟前屈身行礼后笑道:“陛下,听说您适才下旨惩戒谨儿,还让他三日内交出一百万两银子?”
“没错。”
昌平帝轻哼一声,“是朕让人去向那逆子宣旨的。
这些口供是贾瑜和戴权二人,昨夜在围剿金沙帮时审讯得来的口供。
这些口供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些年金沙帮献给我们这位“吴王”殿下的银子已有一百六十多万两。
哈……朕还真是没想到,朕的这個儿子居然还精通陶朱之术,这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看着笑得似乎很开心的昌平帝,已经和他做了多年枕边人的吴贵妃一颗心却冷了下来。
她深知此刻昌平帝笑得有多开心,内心就有多愤怒。
“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啊,朕的皇宫每年的用度是多少来着?戴权你来说说?”
戴权低声道:“启禀皇爷,皇宫去年的用度是九十六万九千四百余两,往年也差不多,不过从未超过一百万两。”
“看看吧,你生的好儿子。光是这些年就从地方上捞了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这还只是他从一个帮派身上索取的银两,至于其他的朕一时半会也查不到。
朕就想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朕还没死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家作主啦?”
“陛下!”
吴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自古天家无情。
面对皇位的诱惑,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还少吗?
要是真让昌平帝认为自己儿子对皇位起了窥探之心,那绝对是灭顶之灾啊。
她上前跪了下来,抱住了昌平帝的腿哭泣道:“陛下……谨儿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的。
再说,金沙帮不过区区黑道帮派,那些人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所言未必属实啊。”
“未必属实?”
昌平帝轻哼一声,倘若贾瑜、戴权二人围剿金沙帮时,吴王府总管不在现场朕或许还能相信。
可如今,那位该死阉人的尸首还停在东城兵马司衙门里,你让朕如何相信?
昌平帝的话如同一道霹雳打在了吴贵妃的身上,这也让她原本还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吴王府总管亲自参加了金沙帮的分赃酒宴,这已经是妥妥的铁证如山了,你让她还怎么为儿子开脱?
这时,白皇后在一旁劝道。
“陛下,谨儿也是一时糊涂。
您想啊,吴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每天光是吃喝拉撒耗费的银子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倘若再买点喜欢的玩意,仅凭朝廷每年下拨的那点银子是怎么也不够花的。”
“不够花?”
昌平帝一拍龙案咆哮起来:“他堂堂吴王府每年的俸禄便是一万两银子外加五万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