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兵马司衙门
贾瑜端坐在大堂上,伍云春和谢有元手按长刀站在主案两侧,犀利的眼神盯着堂下坐着的各个官员。
贾瑜坐在这里已经大半个时辰了,看着一個个匆匆赶来,不少人脸上还挂着汗珠的百户,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改变,但心中却又有了一层感悟。
难怪都说权力是一种最迷人的毒药,一旦尝过之后就再也放不下。
因为自己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表情就能让无数人诚惶诚恐甚至赴汤蹈火,这样的魅力让人如何割舍?
他看了看右边用来计时的沙漏,缓缓问道:“安副指挥使,一个时辰已经快到了,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安存亮站了起来低声道:“启禀大人,十个位百户皆已到齐,唯独汪昌友、耿文昊、钱勇辉三位副指挥使尚未回来。”
贾瑜冷冷一笑:“呵呵……好的很……看来这三位副指挥使病的不轻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很快一名满头大汗,穿着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跑来。
很快便跑到大堂上,朝贾瑜拜了下去,气喘吁吁道:“大……大人……下……下官汪昌友奉命前来报到!”
“汪副指挥使来得倒挺及时。”
贾瑜似笑非笑打量了汪昌友一眼,面露戏谑:“汪副指挥使,你的病好了么?”
汪昌友看着端坐在大堂上,年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小的贾瑜,心中一阵苦涩,再度拜了下去。
“有劳大人关心,下官的病已然痊愈。”
“那就好。”贾瑜点点头,“既然病好了,那就坐下吧。”
“喏!”
汪昌友谢过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坐到了安存亮的旁边。
而这时的安存亮也转过头,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汪昌友虽然心里一阵气苦,但他能说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终于,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也终于落下。
贾瑜缓缓开口道:“适才,本官已经命人给所有百户以上的官员都去了通知。
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全部赶回衙门报道,逾期不到者严惩不贷。安副指挥使,现在还有谁没到呀?”
安存亮赶紧站起来恭声道:“禀大人,如今尚有耿文昊、钱勇辉两位副指挥使未至。”
“嗯,看来这两位副指挥使的病确实不轻啊。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在家好好养伤吧。”
随后,他突然大声道:“文吏何在?”
“卑职在!”一名身穿皂衣的文吏站了起来。
“你马上草拟一份文书给兵部武选司,就说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耿文昊、钱勇辉。
由于身患重疾,无法担任兵马司之重任,请求兵马司卸去此二人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之职,改由原选锋营总旗伍云春、谢有元担任。”
“喏!”
文吏心中震动,但还是躬身表示遵命。
而贾瑜的话也令大堂里的一众百户们心中震动。
这位贾大人年纪轻轻,出手却如此狠辣。
耿文昊、钱勇辉二人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位倒好……直接就掀了桌子。
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啊,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
在满是高官的天子脚下似乎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这却是无数人奋斗了一辈子也不一定够得着的职位。
现在只因为得罪了上官,就这么没了。
再联想到自身,副指挥使都这么被撸掉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百户就更不用说了。
兔死狐悲之下,一时间人人自危起来。
贾瑜扫了眼众人,似乎也知道中人心中所想。
他指了指左边的两个座位,伍云春、谢有元,从现在开始,这两个位子就是你们的了,去坐下吧。
“谢大人!”
伍云春和谢有元大喜,朝贾瑜拜了下去,这才走到座位前坐了下来。
感受着下面一众百户投来惊讶、畏惧的目光,一时间两人只觉得全身都轻飘飘起来。
或许这就是权力带来的魅力吧。
一时间俩人对贾瑜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感受到了二人饱含感激的目光,贾瑜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耿文昊、钱勇辉二人麾下的六个百户就交给你们了。
是全盘接收还是打乱后再统一分配,你们两人商量着办。
本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个月之内,本官要看到一支如臂使指的军队,你们能做到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卑职明白,愿为大人效死!”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地,这是贾瑜对他们的信任,同时也是对他们的考验。
如果俩人能完成贾瑜的要求,那么这两个位子就是他们的。
可如果他们做不到的话……不好意思,选锋营那里还有一众红着眼睛的人正盯着他们的位子呢。
“你们也一样。”
贾瑜又瞥了眼安存亮和汪昌友,“一个月后,本官要有大动作,如果到时候因为你们拉跨而拖累了本官。
那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