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贾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贾珍不禁晒然一笑。
“政叔太过小心了,想那贾瑜虽然也姓贾,但他出身金陵十二房。
与我神京八房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
况且我身为贾家族长,对于贾家的族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倘若侄儿没记错的话,这贾瑜根本就没有入我贾家族谱,算不得我贾家族人。
就算他出了什么事,也牵扯不到我宁荣二府的头上,政叔又何必担心?”
“嗯……珍哥儿说的也有道理。”
听到贾珍这么说,贾政也稍微放了心。
但旋即他又道:“纵然如此,他再怎么说也姓贾。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倘若他不在神京也就罢了,现在他既然已经到了神京,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咱们身为贾家中人,倘若对此事不闻不问,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说了闲话?”
“唔……这倒也是。”
虽然贾珍对那位从未见过的贾瑜漠不关心,但贾政的话还是有几分打动了他。
这年头的人对于名声可是十分看重的,尤其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如此。
君不见纵然是两群市井混混打群架也得先争吵一番,试图用将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的一方,然后再动手。
像贾家这样的大家族就更不用说了,一旦名声臭了,那也就等同于社会性死亡了。
贾珍皱眉想了想:“既然如此,咱们就派个人去顺天府尹过问一声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此甚好。”
贾政捋须表示赞同。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没发现人,好奇对坐在王夫人下手的侄媳妇王熙凤道:“链儿呢,他去哪了?”
听到二叔询问贾琏,王熙凤俏脸微微一变,旋即一摆手帕笑道:“我们家的琏二爷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外头瞎忙什么,成天的不见人影,到现在都没着家呢。”
“哼!”
王熙凤这么一说,一旁的贾赦不乐意了。
感到面子上挂不住的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这個孽障,今儿是什么日子,他居然也敢不着家。
看我不派人将他绑了回来重重的罚他!”
“琏二爷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贾赦借故发火的时候,身穿浅蓝色绸缎长衫,头上用紫色丝绸将头发束起来,面容清秀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跨步走到贾母跟前拜了下去:“孙儿恭祝老祖宗福如东海似长青,寿比南山不老翁。
愿老祖宗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对于这个嫡长孙,贾母还是挺看重的。
虽然心里对他现在才来有些不悦,但依然露出笑容抬了抬手,“来了就好,坐吧。”
贾琏还没答话,就听到贾赦在一旁怒喝道:“孽障,你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知道今儿是老祖宗的大寿吗?
一大早就出去花天酒地,真真是丢尽了我贾家的脸,看我不打死你。
来人啊,把这孽障绑起来,给我重重的打!”
“够了……”
贾母拍案而起,“老大你想绑谁,又想打谁?
今儿又是什么日子?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打?”
看到贾母发怒,贾赦赶紧跪了下来,“母亲恕罪,儿子只是气不过这孽障行事太过荒唐。
明知今日是母亲大寿,还跑出去鬼混,孩儿只是……”
“好了。”
贾母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一摆手:“你想抖你的威风回你的东院再抖,少在我的荣禧堂这里耍威风。”
“是!”
贾赦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又看到对面的王夫人脸上似乎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心中更恨了。
轻哼一声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位子。
贾政轻咳了一声,“链儿,你来的正好,正好有点事需要你去办,适才顺天府尹……”
“二叔,您说的是昨儿个轰动神京城的大案子吧?”
没等贾政说完,贾琏便兴奋的接过了话茬。
“您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件事如今的神京城可是传遍了。”
“哦……还有这事?”
贾政神情一凝,贾珍原本捋须的手也是一顿。
贾母也赶紧对贾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道来。”
“是这样的。”
贾琏眉飞色舞的说道:“那个贾瑜当街杀人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了。
但大伙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袁英德大人审案子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裘良居然跑到顺天府尹打算要人,说是要将人带回五城兵马司审讯。”
“还有这事?”
众人闻言更诧异了,裘良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只有贾政轻哼一声,“想那袁大人乃堂堂顺天府尹,当朝三品,为官清正廉洁,裘良如此无礼上门要人,不用问肯定是被袁大人驳回的。”
“二叔说得没错。”
贾琏一拍大腿,“袁大人不仅当场将裘良训斥了一番,更是将那贾瑜和我们贾府的关系跟他说了。
那裘良听后脸都黑了,二话不说便离开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