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不断地从诺文的胸口涌出,嘀嗒地落在地上,很快就将他破烂的衣衫染成了红色。
他左臂上森森白骨裸露在外,即使用棉布进行了包扎处理也止不住鲜血的喷涌,微微活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嘎吱!~”
诺文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
‘吊命术!’
这重法术作用下,诺文的伤口不再往外渗出鲜血,连周身的疼痛都减轻一筹。
诺文摇摇晃晃地前行着,脚底踩着厚重枯枝,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四肢像灌了铅,双腿酸麻无比,手臂又开始向外流淌鲜血,胸口的伤口齐齐裂开,眼皮也渐渐变得贴在眼睛上,几乎就要沉沉睡去。
“贝蒂,一定不要有事啊,再快点,快点......”
他用尽全身力气走过幽暗的森林,在一处郊外的小木屋旁停下。
诺文拿出灵摆颤抖着手占卜:“贝蒂......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几分。
灵摆顺时针转动。
诺文看着眼前的二层小屋,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狼人的毒液和过多的失血对他造成了严重影响。
他从魔法袍的内层拿出一个严密封装的钢瓶,推开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照明,而且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熄灭掉。
诺文观察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把注意力放到两扇通往其他房间的紧闭木门,和通向二楼的破败阶梯。
他通过占卜得出贝蒂在二层,沿着腐朽的木梯拾阶而上。
“诺文,你的确值得敬佩!”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木屋中回荡,“你的意志值得钦佩,但我已经掌握了你垂死的命运。”
“我将奉上你的灾祸!”
声音落下,房间霎时一暗,屋内阴风阵阵。
红月投射进漆黑的房间,给诺文的身体染上一层红晕。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走贝蒂?”诺文停住了脚步,他的灵性提醒着他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
“哦,为了表示尊敬,我要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兹德·波恩斯,一个玩弄命运的狂徒,”那声音陡然拔高:“也是你今日死亡的见证者!”
空气瞬间凝固,诺文刚想开口嘲讽他的不自量力:“你真是......”
他脚下的木梯瞬间倒塌,诺文直直跌到地面,他的身影在烟尘中模糊不清。
“诺文先生,要集中注意力啊!你的灾难开始了。”
“咳咳,”诺文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来。
“砰砰砰!”子弹从诺文身侧擦过,其中一颗诡异地从墙边反射到诺文身后,贯彻他的右肩而过。
诺文忍住疼痛继续躲避,他闪身藏在柱子后,数颗子弹打在支柱上边,擦出星星火花。
终于,放枪的人停止了射击。没等诺文松口气,突然,撑起房屋的梁柱骤然朝向他倒下,诺文奋力一撑,勉强躲过沉重的柱子。
整个房屋的二层也霎时倾倒,房间剧烈的摇晃,贝蒂和凯米也从二楼掉落,诺文整个人扑了过去,把她们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贝蒂,太好了,你没事......”诺文试探着贝蒂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昏睡了过去。
一层尘土飞扬,灰尘弥漫在每一处角落里。
另一道梁柱也没支撑太久,整个木屋轰然倒塌。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
森林中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兹德再三占卜诺文的命运,确定他今日已经难逃一死。
兹德从屋后的一处缓坡走出,每一步都踩出了沉闷的响声,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诺文,你因一点细小的失误在这片森林被倒塌的房屋压死,真是让人心痛的意外啊!”
“在没有和你的命运牵扯上任何关联的前提下,我就能轻易决定你的生死。”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我只需要在你命运的琴弦上轻轻拨弄,就能让你‘自然’地死去。”
“赞美命运!”
兹德放下双手,缓步走到房屋旁,想要亲自上前检查诺文的尸体。
“鲁恩的歌剧中,穷凶极恶的坏人总是会沾沾自喜地念上一段旁白,而给了主角反击的机会。”
诺文的声音在兹德背后响起:“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呢,先生。”
兹德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一片蒙蒙迷雾。他握住青铜手环大喊道:“转运!”
一阵西风吹过,显露出迷雾下诺文的踪迹。他的手中抱着昏迷的贝蒂和凯米,脑袋上磕破了头皮,碎石屑和木块扎进他的身体,已然是一个血人。
“你拥有学徒途径的神奇物品?不对,你的命运出现了变化?你做了什么?”兹德皱了皱眉头,“我要剥夺你所有的好运,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诺文干咳了几声,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灾祸教士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厄运,看看我们谁能在这厄运中撑到最后吧。”
一股浓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