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哪位?”沈小叶刚应下,小玄猫就从夯土台上跳来她身侧。
沈存庚跨步站到最前,还未离开的朱老板他们,也看向这边,毕竟黄昏时分大家还看的清。
小旗抱拳道:“某姓曾,奉命带领本旗人马,即日起商讨并负责护送沈姑娘的商队回京事宜。”
“有劳曾小旗受累,互市之后起程。”沈小叶心说,八成陆观已经出发,他的请求通过了。
沈存庚配合着她的话,离曾小旗更近些,“走之前,我们会去请您和诸位。
曾小旗可否带我认认门,我是沈存庚,妹妹她不方便跟去。”
“就在西北角。”曾小旗察觉对方抱拳后有从袖口掏东西,便顺势挥手,让手下们随他转回。
路上,沈存庚自是悄悄塞给他二两碎银,且道之后回京,定重谢。
沈小叶一拍小玄猫,猫儿机灵的跟去。
唉……沈小叶不用跟也知道,表哥送走了一群花钱的祖宗,但是没办法,陆观不可能让他们几个少年带队。
何况,明天还要相马买马,这群兵卒倒也用的上。
这边厢,面对朱老板和附近商户的口头关心,沈小叶又是一番谢。
好容易等到沈存庚抱着猫儿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天彻底黑下,左右的商户基本都走了。
他请了朱家留守的伙计帮忙看货,皮毛也不再送出,只将沈小叶送出大门外。
如他所料,林二牛和两三个队友,拎着凉掉的吃食,一直在门外张望等着。
这一夜,沈小叶脚不沾地,带人拜访就近货没出尽的大小商人,部分人觉得她的提议不错,倒也愿意在她找好买主之后牵线抽成。
事实上,商队聚集地可以说是彻底通明,大家都尽可能的在沟通有无,力求在最后三天多赚些。
所以,次日早起应卯的沈小叶,眼睛里都挂着血丝,别人还能替换着休息,她不能。
好在一天之内,她的绸和布尽数出清,又接连给四五家牵成线,挣到百多两抽成。
但到再一天上午,就不成了,互市上更多的伙计被派出去扫货,多数小商人手里清的空空的。
如此一来,沈小叶决定提前走,“表哥,赶在所有人离开进京,毛皮能卖个好价钱。
马也能少吃一天豆粉。”喂养几匹马还好说,喂养几十匹真的太费钱。
“而且,刚以赎银接出来的两个队友,也不适继续呆在这边。”那俩人算是接私活儿出了问题,沈小叶最是担心他们再整出点儿什么危及生命,赶紧送回各家去才安稳。
沈存庚完全没有意见,“正好,戴掌柜来寻我,想一起回去。”
“通知所有人,午饭后就启程。”沈小叶说走就不带耽误的,立刻整理东西撤出马市。
他们的返程,除了在大同接到留守的人马稍停半天外,其余时间都快马加鞭往京城赶,中途各城也不在推销货品。
如此紧赶慢赶,倒在月底之前到达京郊。
沈小叶以极快的速度,将其中五十匹马在北郊马甸交割给专门的牙人。
戴掌柜还可惜道:“沈姑娘挑的马匹好,你自己卖的话,二十五两也卖得。”
“太累人。”沈小叶转手就挣了二百两,自觉不少了。
她主动道:“戴掌柜,明年的互市,我们合伙走呀,就用现在的护卫们。
你看他们都出身京营,一路上遇到卫所驿站之类,很能遇见一二朋友。”
“那就说定了,有他们在我这次也不会冒冒然然撞一头包。”戴掌柜到底是个合格的商人,不会因为一次误捕看押,就裹足不前。
接着,他又道:“今天还入城么?这么多人住下,所费不少。”
连续赶几天路,看见京城大家心理上都走不动道儿了。而且,一路上护送他们的曾小旗一行也需要安顿。
他却不知,曾小旗可不止领这一个任务,此时正在和沈存庚辞别。
沈小叶和他说空车可以放在北郊这边,她话音未落,玄参就跟壮壮跑来,他激动的道:“可算回来了,小的每天都在城门口守着。
四少爷交待的可以放上一二十辆大车大杂院,也买了下来,就在安贞门以东的武德营附近,和车辇胡同仅隔条大街。”
他叽哩呱啦一阵说,完了还道:“沈姑娘,我家四少爷呢?”
可怜的玄参,又一次被自家少爷给扔下了。
直到把所有人安排好,沈小叶把分出的两车皮毛存放陆观宅里,他都失魂落魄的没精神,一说起来还抹起了泪,“我今年比去年高上好几寸,还胖了不少,可四少爷就不带我出远门。”
“想出远门还不简单,明天和我们到灵河县去。
来尝尝这个甜甜嘴。”沈存庚把买来的宣府奶葡萄干塞给他。
白大爷也在边上劝着,还给他塞进嘴里:“等你学到陈护卫一样的本事,四少爷定会带你在身边。”
玄参一嚼,甜甜又糯糯的,他向沈存庚追问起四少爷究竟去了哪儿却无果。
最后,还是沈小叶拿出陆观留下的信件,才封住他更多的问题。
且道:“这是要送给陆大公子过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