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过程乏善可陈,因为沈小叶仅有一百匹布,达达货主都不够分的,她点选了一两家,直交换了两百头肥大的羯羊。
“话说这一头羊到底多少钱?”沈存庚撵着走乱的羊,跟做梦一样。
沈小叶在他耳边说:“刚和达达人交涉,一匹青色或红色标布,折价六钱有余,我们换两头羊,已经算便宜了。
昨天师老板在说关中布匹零卖价时含糊其词,但咱们车队有高人,找他的伙计一顿酒肉下来,套出他们卖八钱。”
“小叶,我觉得汪三公子的提议很好,不如明年我陪爹娘去认认亲,顺便带个万儿八千匹布去。”沈存庚计算着本钱,一匹能挣好些。
沈小叶点头:“去是要去一趟的,但具体再商议。
几千里的路,山一重水一重,开支不小,再有劫径之类,仔细走一趟也能知道有没有供货宣大挣钱。”
沈存庚冲脑的热血慢慢回落,“嗯嗯,不急不急,我们多找些那边的风土书籍,找京城的秦人多多打听,准备充足再去。”
两兄妹嘀嘀咕咕的,他们把边的羊又跑走一只。
陆观深吸一口气,且不让二牛和壮壮撤开他俩负责的一侧,他跑来将羊赶回,道:“沈小叶、沈存庚,你俩可长点心。
我们送完这批,还得再买一批才够数。”
他对看过来的沈存庚对视,并且回答对方的疑惑:“一百两可不等于一百匹布。
而且,究竟是什么计算的,沈小叶你得把握住。”
“晓得。”不论如何,她只能给的羊多,那就按上次卖给王将军的价格计算,尽管还需再等些天才能结帐。
自家还得再出七十两买羊才成,但沈小叶并想出现银。
她干脆放弃赶羊,和陆观道:“我去找找布匹区的商价看看?”
“你一个人不合适,让二牛跟着吧。”陆观个人认为,庚哥儿的想法太活跃,不如林二牛做助手恰当。
自他组了老兵们护卫车队,感觉哪哪都要操心道,创业太不容易了。
沈小叶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愁,感觉莫名其妙,主要是她的创业初期已过,此刻无多少情绪再共情别人的初创。
她招呼二牛同去,交易布匹的地方和马牛羊区,差不多隔了二里地。
这边大周商人是货主,达达人则是扛了东西来交换,比如皮毛、马尾、牛筋之类的。
沈小叶相继问过几个货主,找到了甘陇布商朱老板,一照面却是发现师万槐师老板,换得一身粗布衣裳走在朱老板的伙计内,正与达达人交易。
她也没上前和师老板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和朱老板走出交易区,讲起了转卖几百匹布的意向。
对方仔细打量他们,刚想说“太少不值当”,就见沈小叶取了封信递来。
朱老板扫过信封上武家少主的笔迹,接过来抽出看一遍。
原来这小姑娘是想借自己的方便,进来马市一游。
但不知为何,她今早被兵卒直接放行,现在居然还要把布转卖给自己,越想越奇怪。
很快看完信之后,他道:“即然是武老板的朋友,也就是在下的朋友。
姑娘有带样布进来吧?”之前入口处,朱板也是目睹沈小叶赶着双骡车进来的。
沈小叶正等他这句话,“全在马市外边。”
朱老板稍稍一怔,随即道:“那再取样进来?”
“我出去就进不来第二次了,不如请您派人到门口的车上一验。
价格上,就全部按友情价,可好?”沈小叶倒是想高价给他,但方才在朱家摊位上看过,那些布明显是南布。
其进价和自己收布的价格一样,她哪怕运到这里,也不能将标布价格拉到四钱以上。
她见对方还在犹疑,又明说:“我没有勘合,之前被王将军罚了,然后,进来的一车布给马市的兵将们换了羯羊。
但仅两百头完全不够吃,还需再进。”
朱老板闻听此言,果然与王将军相识,他马上道:“我这就有派人前去接洽,沈姑娘给个信物?”
她反问道:“我表哥与你们的人同去?”
“善。”朱老板找了自家二掌柜一起和林二牛走。
然后又问:“全部换成羊交给你吗?”
“四丈红印花布一百五十匹,三丈二青布三百匹。
您看换多少羯羊合适?”沈小叶不介意再带些羊返程。
走不到京城,这些羊差不多就会卖完。
“五百头,如何?”在商言商,朱老板不觉得自己给少了,相反,按三钱一匹算,他还多给了。
沈小叶笑道:“如果只要一半羯羊,剩下的换成普通羊呢?”
朱老板迅速换算,“羯羊二百五十头,普通羊三百头。
不过,没骟的羊不如羯羊鲜美,当真要换?”左右都是自己多出十几头而已。
沈小叶抱拳道:“多谢,要换的。”
在普通乡民那里,三百头将来能够生育更多的羊,比羯羊好卖。
朱老板试探道:“我看武兄提过,你家主要做北方布匹。
如果质地可以追上南布,以后或可有更多合作。”
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