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轻轻颔首,再看城外可不止他们晚了,还有更多的车马被拒之城外。
但也因为人马较多,倒显出一种别样的热闹,不少商队里的人开始走动联络起来。
她叹道:“宵禁还真是耽误事儿。”
话音刚落,就见绕过大车的戴掌柜疾步行来,“沈姑娘,陆公子。
方才遇见了熟识的朋友,听他们说从三天前开始,凡入大同之商队,需交一份保价银。”
“什么银?”沈小叶不希望是她猜的那样。
戴掌柜叹道:“就是前往得胜口的,保证不擅自降价。
按理说,应该只收拿了勘合的商家,但现在居然所有人都得出。”
陆观问:“交多少?”
“每一辆从外乡来的车不分大小和货品,五两。”戴掌柜举起右掌伸展,他的茶叶一送就是上万斤十几辆车。
“我是想着,能否借你车队的骡车,将货物并一并之后,用双骡拉车。”
“可以。”一听他言,沈小叶就知自己借出去的车,马上就会有人来还。
她道:“这个银子,不再退吗?”
戴掌柜苦笑:“哎呦沈姑娘,交上去哪还有退的道理。”
“这怎么越接近马市,越难了呢?”沈小叶抓抓耳朵,转念一想又问:“消息确实吗?
您在城外碰到的熟人,说明他也没有来的及进城,会不会是听到别人有误的转述了?”
她看了眼陆观,眨了几下眼,对方点点头并和戴掌柜示意之后走开。
戴掌柜知他去确认消息,仔细一想,当时好几个商队的人聚在一起说,他下意识的以为确有其事。
于是他说道:“是有点反常啊!
按理,收这个钱守在马市的大门口,多少都不会有人心疼。”
“您这位熟人,也是做茶叶生意的吗?”沈小叶不得不提醒一句。
戴掌柜道:“主要是做酒水生意。
等一下,我再回去找找他。”
说着,人就转身快步而去。
跟在沈小叶身边一直没作声的钱壮壮,则是点数他目力所及之处的马车,“小叶,这么一大片的车队少说好几百辆车。
每辆收五两,可比抢钱都快。”
他这一路上,有空就跟二牛哥学习术数,现在连算盘都会打了。
“可能是谣传。”沈小叶的固有印象里,一般国朝初年皇帝对兵权抓的紧,加上能力又强,官员们也多不会玩太多花活。
像这种边镇重地,死命盘剥的做法,分分钟钟被人捅上去,主持这边的军、镇长官们,转眼就会被各种弹劾受罚。
她也没闲着,找到车队中间的表哥说明一下情况,沈存庚立刻就道:“别管真假,我们这么多空车进城不合适,哪怕没什么保价银,也还得交几个铜板入城费。
不如现在将布匹集中一下装运,明天用双骡拉车。
空车就托给几位车队的大哥,我看有几位腿伤者,这两天一到晚上就揉腿。”
“也好,表哥和大家说一说吧,留下守车的人不必一直呆在城外,后退几里地就有村庄,完全可以借住之后,轮流入城逛逛。
他们的工钱不用担心,照发。这点一定要说明。”
“我这就去交涉。”沈存庚还把林二牛带上。
沈小叶则是领着壮壮,游走在车队左右,同时也警惕着周围。
小玄猫笑她道:“车队里每个人都会打架,边上的商旅们,瞄见脸上有伤疤的几位,都不会靠近。
而且,车队的人都带刀的。”尽管是砍柴刀,但被人齐刷刷拿着瞪视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
它说的没错,沈小叶转了一圈下来,不少商队见这三十号人没有放下柴刀的意思,纷纷主动后退。
不多久,车队变的松快许多,大家还能用大车围成一个防御圈来。
陆观回来时,就看见这帮褪去甲衣不久的兄弟们,个个神情严肃。
那些布匹,正在经过沈小叶的指挥,很快装满四辆大车。
他说:“查到了,话是从城内传出的。
但已经入城的商人们交钱时,偏偏谁也没看到。”
“目的何在?”沈小叶忍不住多想。
林二牛说:“约莫不想让更多的商人送来货,致使达达购入更多的东西吗?”
“也有可能。”沈小叶望向并不远的城楼。
第二天天不亮,四处的商人商队就已经醒来。
大家争先往城门走,一点也没有刚刚醒来的样不适感。
沈小叶的车队,自然不肯落后于他人之后,并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城门前。
然后她走近,眼看着一家家商以后被当面查货交税之后,轻而易举进了城。
待轮到沈家车队,每辆车都配双骡,而且方便点数。
税银由沈存庚交上,车队转眼间入了城内,壮壮这边开口道:“没有另外收五两银子。”
“嗯,戴掌柜受骗了。”沈存庚眼疾手快按住他的头,不许他转身看后边不远的戴掌柜。
壮壮冷哼一声,“我没有回头看的意思。”
这话,沈存庚和林二牛统统不信,他俩化身哼哈二将挤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