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道长轻轻颔首:“十几万官军和三十万民夫,铺设开来当然慢。
不然皇帝也不会二月初出京,直到三月才到边城兴和。
至于院试,你舅舅今年参加不了,但是可以请特旨入国子监,下次再考不急。”
“希望皇帝陛下的大军早日来到漠北。”中原王朝出塞打仗,马匹不是第一要务,后勤才是关键,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冠军侯。
沈小叶说完,见青溪道长笑着踱步摇头,恒溪道长接茬儿道:“骑兵突进的话,速度不会太慢,关键问题是得能捕捉到北虏的大军,否则,他们藏起行踪超过二十天,得不到补济的骑兵自己就会撤退。”
“所以我们最好尽快找到他们,并趁机打入溶入其中。”沈小叶就知,事情又转了回来。“现在,就看巴尔特他们何时再出发。”
她这话刚一说完,忽觉脚下大地有声音震动,小玄猫咻的跳下,仔细的听。
“从西而来。”青溪道长也同时趴在地上以耳贴地。
这时,木哨声由远及近,远处有两个哨骑快马奔来,他二人大声音警示:“有三百骑兵西来,似瓦仂人。”
“走!”恒溪抓住沈小叶一提,几个起落他们回到营地入口,几乎与哨骑同时到达。
营地内,以夏护卫为首的人马,迅速组织起来,车辆不要,只单单上马搭弓以作防御。
另一头,巴尔特这边营地的哨骑也快马回营示警。
双方与瓦仂都没什么交情,且达达瓦仂两部之间矛盾重重,又夹杂差仇恨,所以两个相距七八里的营地有志一同互派人员协商,预备暂时合作。
由于巴尔特这边的妇孺多,出面协商的陆观也不再讲究形式,同意了己方队伍与之合到一处。
这时候,沈小叶又被安排到后方,和几位女冠以及队伍里另五个女扮另装女兵的一起,与其其格这些女眷相聚。
达达的妇孺们,尽管内附大周多年,但她们之中多数人并未丢了骑术,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三十人组成队。
现下,一个个也是全副武装,列队御马。
其其格刚好位在最后一排,和同样位处后排的沈小叶,差不多是挨着。
她好奇的打量沈小叶,因为看着年龄相差不大,有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但她拉着马儿刚一动,大营以西就有震耳的马蹄声到达,荡起的尘土有初绿的草地帮忙,扬尘不是太厚。
沈小叶忍不住催马向西,但是大师姐武力将之压到后排,“我们合起来,也有三百多人。”
“可您看一眼,还包含这群人。”沈小叶示意她看最后一排后面的后面,还有二三十个老少妇孺。“我只是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从何而来?”
“等会儿不交手再去。”大师姐并不会一味依她主意行事。
“照面不打,越往后越打不成。”沈小叶这点叛断还是很贴近生活的。
她的判断大体没有错,借不是有三百骑的“瓦仂”人主动不打的,委实是这一大群人,不仅自己穿的破,就是他们的马匹也极为瘦弱,有的似乎会被一场大风断命。
陆观和沈长岁都不介意代表己方另外有人,并且站在吴二公子身后加声势。
他们二人分过工,一个注意盯外,一个负责看内。
而吴二公子正用达达语和对方的头头在对话,不巧的陆观不大懂,但是沈长岁完全听的懂。
对方问吴二,“你们可是本雅汗的手下?
我们身后还有几百族人,也是投靠大汗和太师的。”
这一路西行,他们攒下的东西越散越多,有人生病得不见及时治疗,死在半路的。
更有大部分马匹得不到豆料,越来越没有力量。
本来他们想按照惯例在草原抢些小部落牛马合并,可奇怪的是他们沿途基本上遇不到。
只所以敢向对面亮明身份,是因为手下打战都很不错,对面的营地内外充其量二百号人,装束队列都不一,怎与我正兵为敌?
沈长岁若知道他现在的想法,那是坚决会气笑的。
但吴二公子不会,他只悄悄的松了口气,然后谎话张口就来,“我们是从沙州那边来的,也是听到大汗的召令,前往汗庭拜谒。
可惜开年之后北地又一场雪,给这边的路搞的也不不通畅,今天遇见了,我们可以一块儿走。”
但是对方想了想,拒绝他的提议,却是提出要用牛皮牛角牛筋,和他们再做生意,吴二公子自然愿意。
然而对方急需的是粮食和豆料,包括草原上紧俏的盐和糖。
“粮食,我们备的是军粮,换些给你们倒可以,但是盐糖就免了吧?太少。”吴二公子深入草原,可以说带足了吃食,实际上大米是那种十蒸十晒的军粮。
饼可以用绳子串起来,吃的同时,还可以当武器砸人,真砖头一样用。
对方一听有粮食换,忙不跌的答应下来。
未过多久,沈长岁几个看着一大包的牛筋换给了吴家,眼里都冒着光,不过他们又很默契的眨去这道光。
向来做弓弦的牛筋,首选的地方就在漠北的牛身上。
已经万分心动的沈长岁招手孙弥靠近,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