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庚闻言,心更加虚,眼神微闪之间就被黄氏捕捉到,并提高声音道:“小叶做什么去了?”
“没……没做。”他这一停顿,黄氏立刻拍桌,“老实说。”
沈存庚心下一凛,娘就是娘,套自己话一套套的,而他还不能不回答。
远在阳和城沈小叶,万万想不到表哥跟大舅母一个照面,就露了馅。
她被执着的汪迟缠住,非得要她在汪三公子那里帮他说好话,还讲了好一串儿达达语,“你听听,我达达话说的很好。”
沈小叶算是服了他,也情知瞒他不过,于是道::“你小小年纪,为何一定要去什么汗庭。
要知道朝中派人,也只会选青壮,以便抵过漠北漠东的风雪。”
“我要给外公一家报仇,娘说正是因为达达人降而复叛,外公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那些混蛋,连吃奶的小娃娃都不放过。”汪迟握紧拳头,小脸涨红:“我娘当时要不是住在亲戚家,也没了,那也就不会有我。”
沈小叶沉默片刻,拍拍他小小的肩膀,“走,找你三叔去。”
“你答应帮我说情了。”汪迟的双目瞬间喷发出喜悦。
可结果是,他失望了,三叔根本没有提及他说的那些,仅仅问沈小叶,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进京,什么时间去九梨村拜访更好。
并且,在第二天他醒来时,整个宅子里除了汪、柴几家人,其他的都不见了,包括那些马匹车辆。
跟着生气的他推开各个房门的柴隽偷偷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去北虏大营了。
……
沈小叶坐在车板上,把自己的脸裹的严严实实,这草原上的风不仅利,在初春时节还带有风沙,行走其间刮的人眼睛睁不开。
他们这队一共五十二个人,自阳和城途经兴和出塞,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
十分神奇的是,居然没有遇见任何一支迁往达达汗庭的部落。
而赶着车的青溪道长的解释是,“从太祖时起,北虏就一直被我们往北赶,当今陛下未登基前,还曾俘虏过一大部达达,包括他们的前任太师。
之后,坚持不断的扫虏和烧荒,所以偏西这边的漠南境内,基木上不会有牧民来放牧。
从帖木儿、察合台汗国奔汗庭的达子,更愿意从更北位置进入色楞河再前往汗庭。”
“师叔,我看中间这些地带一个人影也不见,还是他们听说了大军北上的事。”车上一位女冠说道:
“而且您看眼前,本该丰茂的草原地带,到处是被啃掉根无草遮掩的地方,没有草根就不会有草。
达达和瓦仂的牧民不在此放牧也是他们先祖们作的。”
“道长,从前达达砍伐和过分放牧几乎弄废了草原,现在再继续烧慌,只怕大家以后都要受这风沙之苦。”沈小叶说完,就觉得嘴里难受,那是露出的嘴巴里刮进了风沙。
她呸呸一阵后,有两匹马从远处返回,是舅舅和陆观,这俩人一路人尽是在分析捉摸敌人。
陆观最先来到沈小叶这架板前跟前,并道:“猜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沈小叶和坐在车上的人都看向他:“瓦仂人?”
“错,是汉人和达达人的集合。他们的勒勒车坏了。
我觉得,是时侯发挥咱们助人为乐的天朝气度了。”陆观说完,就向后继续催马,他要找孙弥安排些人手。
沈长岁等他离开才说:“你们万万想不到,接触之后,我们发现前边那队人,是凉州叛军里有人提前送入汗庭的亲属。
我是想着,一会儿修车时,由你和两位女道长,同去。
尽量与他们多沟通,好让我们借力进入汗庭。”
和沈小叶同乘一辆车,是太虚观几位女冠。早在出发前,她们就已经换了行装,一身俗世之衣。
几个女冠欣然答应,这可比随同师父师叔们闭关修练,有意思。
她们四个还以猜拳的办法,选定两人。
沈小叶在旁边看的直嘀咕:果然道长们喜欢随性而为。
没多久,他们全部换上马匹,跟着一起来到目今为止,遇见的唯一活人队伍这边。
第一眼,沈小叶就被一群大大小小,衣着鲜亮的人吸引了目光。
他们虽然穿的是达达服饰,但都十分崭新,且头上戴的,腰上挂的,都是些金玉宝石。
而且,这一小群人还被好些个护卫护在中间。
有个八九岁的女孩眼利的看见沈小叶……怀里的小玄猫,她立刻拉拉母亲的手,仰头指着猫儿道:“喜欢,我要。”
喵!我勒个去,你脸可真大!
小玄猫吡的冲那边呲起牙,且还伸出爪子狠狠在半空一抓。
那凌利的动作,暴燥的表情把女孩吓了一跳,马上往自己母亲怀里藏。
沈小叶连一句话都不用讲,就被小玄猫给解决了。
而且由于她年龄不大,在舅舅他们修车时,招待她们的妇人只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女冠身上。
因此,沈小叶能在临时以勒勒车和马车围起的营地里,四处走动。
她大约数了下,这群人有个两百多,其中女性有二十多个,孩子较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