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十爷爷不好意思的道:“说了的,可他一直没给我回信儿。
而且这两天他脸色也不大好看,我就……
可你看,二百匹六十两我家实在拿不出来,说实话,就攒得那几吊钱来回路费都有点不够。
要不是你五姨姥打保票,说拿钱庄的牌子,当地无人收税,我也不敢起这个意。”
沈小叶把刚刚的坏情绪扔掉,与他说明:“这次家里基本是中等细布,每匹二钱八分,五十六两。
如果十五叔敢放手一搏,午饭后,来家里和我拿布。”
“真的。”十爷爷喜不自胜,“小叶你放心,十五卖完布第一件事就是还你帐。
要是,要是他卖的不好,家里的田地抵给你。”
沈小叶可不敢应,地是农家人的命根子,她连连摆手:“不不不,卖不完布给我也可,当然,我十五叔定能卖完。
如果他能再收些上等白布回来,就更好了。”
“好好,我现在找人给他传信儿,他在渡口做工。”十爷爷拔腿就走,那速度快的引来众乡亲的疑惑,纷纷说该不会是他家养的母猪下崽儿了吧?
沈小叶不禁失笑,其实乡亲们还是很可爱的,为不可爱的那少数生气,不值当。
但在晌午头儿大家下工离开后,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见自家外公端着一碗热菜和饼,越过校舍往河边走,那神情里,还有几分懊恼。
她打着跑追上:“外公,你做甚去?”
“啊?小叶?你……”沈善宥看着她,眨眼道:“我走过头儿了。
来,趁热吃。”他递来大碗。
沈小叶接住,仔细看他:“外公,表叔走了?”
“啊?”沈善宥稍一迟疑,才道:“正吃饭呢,你快吃。”
吃啥呀!
她看出外公不大对劲儿在哪儿了,反应突然迟顿,且上一刻的事他会忽略。
“在这里吃不香,咱们家去吃?”沈小叶挽上他手臂,笑道:“外公,你近来睡的好吗?”
“好。”沈善宥随着她的笑也笑,不一会儿爷俩到家。
林氏在厨房里招手,“你外公忽然抱碗菜走,我就知道他找你去了。”
“外公疼我。”沈小叶不动声色的吃完饭,同时不断观察外公,见他吃饭一切行动如常,稍稍安心。
饭后她把大舅舅拉到一边问:“近几天,有谁气着外公了?”
她以为钱二媳妇拿木料的事,根本不会让外公受到刺激。
沈长寿想了想,把沈长顺的事说了,然后又道:“当晚,老爷子兄弟俩喝了半夜白酒。”
“大舅舅,外公可能生病了而不自知,你请葛老大夫再来一趟吧。
名义上说给大舅母看看胎气,到时我随机应变,请他给家里人都把把脉。”她怀疑外公是心里不舒坦,加上饮酒过量的引发的问题。
沈长寿陡然心惊,下意识的要去看老父现在如何。
但被沈小叶阻住,“您别这样慌张,会引起外婆和大舅母担忧的。”
“小叶,去京城卖布暂停,还有,我得让庚哥儿回来几天。”沈长寿识劝,毕竟家里除他外尽是老弱。
沈小叶自然不会再张罗生意的事,并且不会带老两口再来回往京城折腾,她知道良好的休养才能好的更快。
因为时刻观察外公,她在十五来商议布匹时,未再详谈更多,只是和大舅母落好帐,让他把布拉走二百匹。
“他一个人去能卖好吗?”黄氏看到十爷爷几口人把一车布拉走,她有些没底。
沈小叶道:“肯定不会只去他一个,起码十五婶会跟着。
大舅母,关于长顺舅舅学染布的事,谢谢你。”
“跟我见什么外?他那么大人了,有时做事跟个小娃娃一样。”黄氏对着她狠狠吐槽一番,又和沈小叶悄悄讲了不少村里的传闻。
而当葛老大夫再次到来把脉保胎,黄氏再不侃侃而谈,因她知道这事得听大夫讲。
沈小叶呢,她托词学习京城大户请平安脉,把家里几个人包括夏辰,都让大夫把脉。
而且还硬把大外公两口也拉来试试。
结果自然是都不错,保持状态。
但是葛大夫单独和沈小叶在西厢小书房讲,“你外婆现在除了走的不大稳,身体逐渐恢复中。
但你外公不同,他饮酒过量了属于,近几天的身体时好时坏,睡不着,忽然忘事还仅仅是开始。
风邪来去而人不自知。”
“怎么治好?”
“吃药,休息,不生气。最好有人日夜跟在他身边。”
“大外公他们呢?”
“你大外公和大外婆的肚疼也是气的,所谓郁结与心。
不过你大外公也有饮酒过量的肝火旺盛,眼睛受到些影响,近日视物有些不清。”葛老大夫又道:
“吃药去风邪是表,主要还在内里,心情通畅才能养身体。”
“会的,我们会尽量让他们不闲不生气。”错非沈长顺又回去府城,沈小叶真想揍他。
她问:“老大夫,您看我能随时找您去吗?”
“当然能,不过老夫年龄也大了,晚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