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没再推拒,和他一左一右分在两侧寻找蛛丝马迹。
后来边贤又找来说了位置,京城的胡同多如牛毛,天知道他如何找的准准的。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兜兜转转好几个地方,他们居然来到咸宜坊这边的勾栏胡同。
此时的勾栏还是唱曲表演为主的地方,与那市井所言之ji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出场费突出一个贵字。
这儿虽不及东城的教坊司热闹,但处在勋贵高官扎堆的坊内,一个雅和静,也着实吸引不少人。
但这种地方,多是男人聚会饮宴,孙弥坚决不许沈小叶进去。
然而世人多是先敬罗裳后敬人,边贤一身布衣打扮走上台阶,人家也不欢迎。
“呵,狗眼看人低。”沈小叶这里扫见小玄猫从房顶露出个头,立刻走进门口,两指夹着一两银子。
守门的人伸手就要接过,却被边贤一掌拍开,“我家公子银子,不是你接的起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个钱掷给守门的。
然后特别恭敬的躬身对沈小叶道:“公子,里面请。”
几个守门的还真就不怕,抓住铜钱却伸手再要赏,“谢公子赏。”
他们都是常在勾栏混的,仔细点很容易分辩出沈小叶是男是女。
当然,这不能怪她扮的不认真,实在是她的长相越来越女性化,不带半点中性倾向。
沈小叶看着几人伸出的手,呵呵一笑给状似生怒的边贤道,“去,找西城兵马司的人,说这里有一伙在孤山的大盗出没。”
“是。”边贤转身欲走,然则守门的几个迅速堆起笑脸,其中两个还特意跳出阻他离开。
另两个与沈小叶道:“公子,您说笑了。”
“打帘。”沈小叶只冷冷吐出两字,并将一两银子向左边一甩:“边哥,打酒用。”
“谢公子。”边贤立落接住,且他也从这甩银子的动作中,看出沈小叶是有两把刷子的。
两人顺利的进入勾栏院,远处监守的孙弥不禁皱皱眉,他刚刚想到两人没换套衣裳进去时,门口已经有冲突,现在他俩怕是一进门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但他却不知,沈小叶并不担心成为焦点,在有人迎上来时,她还道:“我找人,去后边的廊轩。”
“姑娘,咱们这里可不兴吵闹的。”徐娘半老的女掌事笑盈盈说,心里想着这谁家派个孩子来抓人。
沈小叶斜睨她一眼,“只管带路。”
紧接着倾向她一侧,手心里刹时多了把旋转的柳叶薄片飞刀,且还贴向她腹部转着。
女掌事脸色微变,但良好的素养紧跟着发挥作用,继续皮笑肉不笑的轻拍自己脸颊,道:“公子见谅,是奴有眼不识泰山。”
要命,自己被小丫头和她带的人一左一右挟着,大声呼救定然会激怒他们。
女掌事故作镇定的请他们穿堂向厅院,这一幕恰好被二楼的人看到,可不到中午就来勾栏的花间客们,谁也不会多一句。
反而有人借着靠近厅院的便利,开窗看热闹,陪侍并演奏的一干人等,更是做好本份不多嘴。
有人盯着自己,沈小叶是能察觉到,但她仅抬头扫视一眼,窗后的人还向她摆手。
当然,她的主要目地不是看人,而是看那个在房顶上传音的小玄猫,“他就在水谢中央,我无法再贴进跟。”
“谁和他一起。”沈小叶想问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她靠近水边,看见水有条船,于是侧首问边贤,“可以去看看风景么?划船去。”
边贤点头时,女掌事提醒道:“水榭里的人,你惹不起。”
“是谁?”沈小叶迈出的脚收回,她不硬杠。
女掌事摇摇头:“奴不敢讲。”
“天子否?”沈小叶就问几个字,边贤和女掌事同时环视周围,动作非常的一致。
女掌事终于露出慌张的神情,“姑娘莫要吓人,里头是一位贵人家的管事。”
“哪家管事?”沈小叶追问。
女掌事迟疑着不敢说,直到沈小叶转个身要走向船桥,她才唤道:“您留步,是,是位宫里的公公。”
沈小叶止步,回身再问一遍:“当真?”
她心里闪过难道是皇帝派出的暗谍?但随即又抛开这个想法。
现在的皇帝手握天下百万大军,又有拱卫司这等缉查衙门,完全不必再发展什么暗谍。
上次赵百户还说,清理北虏暗探并打入对方,是舅舅新近提议,所以丰久见的所谓公公,说不定是曾经俘虏的敌人,对,东北方向不止有达达人,还有女直人。
“姑娘三思。”在女掌事重重点下头时,水榭里的人出来,但只有一个,当他微弯着腰垂眸走到船桥中央时。
沈小叶大叫一声:“丰久爷?”
丰久下意识的抬头之际,她又说:“拿下他。”
嗖嗖,边贤飞一般扑了过去,而丰久发现自己要被抓,也是反应敏锐,他提劲奔跑,却是转了个身往后跑。
沈小叶推开女管事:“藏起来。”
女掌事差点软在地,不过到底见过的阵仗多,在对方丢开自己时,立刻又鼓劲往人多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