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爷子这边望着民夫长长的出城队伍,却是转身离开。
“您要留下等他们吗?”十寸也蛮服气这老爷子,居然敢放两个才十二三岁的孙辈出关。
他却是不知,沈老爷子现在后悔的要命,不过就是犹豫了那么一下,两个小的就走了。
老爷子道:“不,我们去看看能买几辆板车,昨天看见村里几个后生和民夫不少腿上都带了些伤,还想要再麻烦十寸小哥儿,借你的马一用。”
“不麻烦,老爷子仁义。”十寸无所谓,他多给马儿喂些好料就行。
老爷子瞥一眼另一头的城门,“不过是希望给孩子们积点福。
关外下雪早,不知他们能适应不。”
他嘴里念叨的两个孩儿刚一出关策马就狂奔二十里,还是小玄猫喵喵数声,跑出兴致的沈小叶才减缓马速。
“怎么了,你冷就去车厢里呆着。”她很体恤它的。
小猫哼了一声,“你慢点,不然豹妈妈追不过来了。”
它这里刚传完音,沈小叶就彻底停了下来,“不是说让它回无终山或福山了?”
“小叶,你怎么不走了。
你要是觉得冷,穿上棉袄吧。”沈存庚在前面和大家一起勒住马,别看只奔出二十里,冷热就不大一样。
沈小叶:“我不冷,就是……”
“嗷吼……”
一声锯木样的低吼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齐齐望向声音来处,却是发现右侧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在远处闪过。
“花豹!弟兄们,抓它!”对面策马而来的兵士一声吆喝,瞬间数骑如箭矢般追了出去。
沈小叶一急:“驾!是豹妈妈!道长救命!”
结果,她的马追不上那队马,而后头追来的青溪道长说:“他们追不上。”
话音未落,方才追击的人又骂骂咧咧返回与他们擦肩而过。
沈小叶四处扫望,视线里还真不见了豹妈妈,她一拍躲进怀里大包内的小玄猫:“你让它来的?”
“喵。”小玄猫露出脑袋冲青溪道长叫:是他说豹妈妈最好在暗处跟着。
沈小叶:“现在怎么办?花豹的瞬间速度是快,但它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速度。”
她最早的打算,是让豹妈妈呆车厢里。
“它肯定还会找来。”青溪道长十分笃定,并道:“抓紧赶时间的好,越往北黑的越早。
我们需要保持一天七八十里,才能十天内到达开平。”
她问:“不可以再快些吗?还是这边驿站距离远。”
“马不行。”陈护卫指出道,“而且这条路只有四个驿战共计七百多里,第一个古城驿正好在距关隘七十里。”
他其实也想快的,但是劣马和马车的速度有限,谁也没办法。
最主要一个是,他担心一天骑个百里,这兄妹两个受不住。
“行吧,正好中间再遇见民夫,我们可以找一找人。”沈小叶不知他所想,但在半路遇上民夫返回的队伍,仍然没有找到哪个舅舅。
甚至连个她挂过面的陌生人都没有,及至入住驿站休整,她的心情都没再放松过。
饭后,沈存庚找她说:“小叶,万一我爹和四叔到了别的卫所,或者他们有一队从永宁进关?”
“不会,先生给我看过他们出关的路线,一般来说撤回只会到开平,至于永宁……我想外公会去的。”沈小叶不相信外公会甘心回去,他两个儿子都在关外,没像外婆那样卧床就一定不会干等着。
她安抚道:“你要有信心,舅舅们会回来的。”
沈存庚几次欲言又止,他其实没有信心,哪怕爹和四叔带伤回来了也好,这么没消息,最怕的是失陷在敌营为奴。
此时的他不知道,老父亲的确是在敌营之中,而且正在给马喂食。
沈长寿回想当日,自己是和北虏打到最后,力竭而倒的,加上他本身受了伤,当时被人压在身下。
等他再次醒来,却已经是晚上,北虏游骑赶着追击没有来得及处理尸体。
却不想他爬出来,就有一队的人趁夜摸来打扫战场捡东西,瞬间就和一人对上了眼。
在他要捅刀时,那时却用大周话问他:“你是哪里人?没有甲的南人不是兵卒。”
“顺天府灵河人,我是民夫。”沈长寿对上一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就莫名的说了。
“灵河在哪儿?”
“在顺天就是京城附近,你要杀我吗?”
对方想了下,“你识字么,识字就给我做奴隶,我就不杀你。”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沈长寿借着八月的月色细看,“你是大周人?”
“不,我母亲是。”对方倒是劝他:“你答应吧,我会让你活着,满都拉图以前就经常说南人会很多东西,特别是算术我们可以多学,对我们有帮助。”
“阿古拉,你在磨蹭什么?”有人走来,看见个活人立刻拔刀。
就在沈长寿准备最后一击带走一个之际,阿古拉挡在前面用鞑说:“这是个民夫,他可以教我们很多东西。
赛罕,还记得布赫族的久先生么?他能给他们弄来大周的盐巴和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