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灏淡淡地答。“终归是自己的孩子,让别人养着……不好。”
“落星台”一早收到消息,说西阁少夫人今天会带着君星河来海洋世界,他便不顾一切地过来了。
小五一怔。“风小姐不是别人,她现在是孩子的妈妈。”
景灏神色淡然,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君星河为什么会那么依恋风凌烟,不过是他使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与言知意一夜癫狂之后,痛不欲生。好多次想要向风凌烟坦白。话到嘴边,又生出一丝侥幸。
男女勾缠,如藤蔓攀上大树。言知意不断沉沦,把他认成了君陌殇。浓情上头,她一个劲儿大叫。
“三少,再快一点……”
景灏心想,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真相。
谁知,新婚那晚,他接到了君陌殇的电话。
再后来,言知意生下了孩子。他一番谋划,让人把孩子抱去了克里斯。
君陌殇说得没错,君星河有认知能力开始,他就让照顾他的保姆拿着风凌烟的照片,日日指认,那是“妈妈”。
君星河从未见过言知意,也从未见过他。
父母于他而言,唯有风凌烟。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景灏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
矛盾纠结里,他给出的答案。
他没办法接受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唯一能成为他孩子母亲的人,只能是那个他呵护了十年的女孩。
他们之间,始于那声“沐舟哥哥”,结束在新婚那一晚。
要问现在的他,甘心吗?舍得吗?
当然是不甘心,不舍得。
那要把她抢回来吗?
他动摇了……
嗡——
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静谧的空气。
景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垂眸,扫了一眼,清润的眸瞬间多了一丝冷意。
“萧二公子……”
“四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邪魅的声音,如来自地狱的幽灵。
“有事?”景灏不带情绪,唇角翕动。
“没事不能找你?”对方阴笑着反问。
景灏那张薄削白皙的脸孔似笑非笑。“萧二公子时间宝贵,没必要浪费在我身上。”
对方似在吸烟,吞云吐雾的声音有些大。“四少,小星还好吗?”
景灏眼底滑过一道微光,稍纵即逝。“多谢关心,他很好。”
“听说能说话了?”
“能。”
“四少这步棋,下得可真妙。”
“萧二公子过奖。”
“四少,愿你得偿所愿。”
“多谢。”
景灏说完,对方阴恻恻笑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手机从耳边撤下的那一刻,景灏面目骤然一沉,眼底寒气四溢。
“主人?”小五见他变了脸色,急忙出声。
“萧承和人在哪里?”景灏面目愈发沉了。
小五回道。“云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三少打他的那一枪,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医生说,他的右手很可能要废掉。”
景灏带上墨镜,拿着拐杖,推开了车门。
白色的大衣,淡蓝色的牛仔衬衣和牛仔裤,白色休闲鞋。贵气公子,俊秀朗逸。
他只带了小五进到海洋世界,步伐不疾不徐,很像前来放松游玩的游客。
今天是周末,按说前来游玩的人很多。
洛平川一通电话,游客锐减了百分之九十。
景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多事之秋,君陌殇没有选择包场,看来他对安保很有信心。
没有按图索骥,景灏径直朝着海豚馆走去。
风凌烟上大学时,他们来过这里。
他还记得,那天天气不好,淋了一场大雨。回去之后,风凌烟发起了高烧。
那是她第一次晚上没有回宿舍。
他在盛景华庭照顾了她一整晚。给她擦拭,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喂她吃药。却没有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
小五亦步亦趋,神情警惕地跟在景灏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收好的大黑伞。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雨伞,材质特殊,必要时能成为伤人的利器。
景灏隐居落星台四年,从未踏出那里一步。如今他频繁现身,说不好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温煦,微风不燥。
景灏拄着拐杖,走得不是很快。饶是这样,小五都还揪着心。“主人,要不要稍稍休息一下?”
“无妨。”景灏面色温润,嗓音清冷。
寥寥几名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忍不住侧目看了两眼。
小五神情戒备,握紧了手中的黑伞。
这会儿,他看谁都带着敌意。
那几名游客被他的眼神吓到,随之快走了几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景灏气定神闲,走进了海豚馆。
海豚表演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观众席只坐了三分之一。
景灏在最后一排落座,坐姿优雅。清润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