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嘴不如牛三快,脚下倒是比兄弟利索,一溜烟儿跑进去,把贴在内院门上的符箓扯了下来,
“客官请看!”
那男子一看,立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果然在此……”
又问道,
“他们二人在后山上何处?”
牛家人你望我眼,我望你眼居然没一个人能说的清楚,只说是在镇后头那座无名的大山之中,五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男子道,
“银子你们拿去,下去吧!”
牛大娘一把抢过银子,欢欢喜喜的下去了,三个儿子跟在她身后,一迭声的叫着娘,都指望着能从老娘的手指缝里漏一点儿出来,只有牛大爹一脸苦笑伺候着几人吃酒……
那头顾十一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追到镇上打听他们了,她如今在离着小镇三十里外的另一处无名小镇上,花了十个铜板住进了镇里的小客栈,
“这里怎么又小又黑,你就不能换一个大点儿的地方住吗?”
被放在屋子当中的桌面上破瓦罐里的大王不满的扭了扭身子,顾十一把布袋里的泥人儿取出来放在了桌面上,没好气道,
“我身上银子不多,还要走很长的路呢,要省着点儿花!”
他们的银子大半被老道士送给了张寡妇,而此地离潢京有上千里,身上的这点银子连路费都不够用,自然能省就要省。
不过顾十一也不担心,打算一路走一路赚银子,所以她打算明日一早在这镇上买上一架马车,一路赶着车去潢京,这样路上错过了宿头,就可以在马车里过夜。
大王很是不满,四下打量道,
“你弄个有窗的屋子,也好让我们半夜出去吸取灵气啊!”
顾十一道,
“无妨,等半夜我打开门,你们溜到院子里就是,不过要小心别让人瞧见了……”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敲门,正在桌面上活动的李燕儿忙跑到了破瓦罐后头,大王也站直了身子,顾十一过去打开门,却是送水的小二,顾十一接过铜盆谢过小二哥,这才转身进屋,用水洗脸洗脚。
等到了半夜,客栈里头的客人们都睡了,顾十一悄悄打开房门,放了李燕儿和大王出去,让他们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吸取月华之精,她自己则盘坐在床上运气吐纳,一夜无话。
待到第二日一早,顾十一就出了客栈,到这小镇上唯一的一间车马行打听,此处小镇地处偏远,车马行里也没有多少上等马匹可选,顾十一又为了省银子,挑了一架又破又旧的马车,配了一匹又老又瘦的老马,付了银子给拉回了客栈。
“小二哥,劳烦您给喂喂料!”
顾十一把马车从后门拉了进来,将那老马从笼头上解了下来,店小二一看那老马的样儿,不由一苦脸,
“这位大姐啊,您怎得买了这么一匹老马,瘦成这样儿,怕是走不上五十里就要累趴下喽!”
客人买老马倒是不关他的事儿,可瞧它这样儿,小二哥生怕还没出店就能死在店里,到时候冤枉是这店里给喂死的,要掌柜的赔银子可怎办?
顾十一惯走江湖,瞧出来了店小二的心思,便笑道,
“也不劳烦小二哥了,您就给我指指草料在何处,我自己喂就是了!”
店小二巴不得少了这麻烦,忙指了地方给她,
“草料在这处,水在这处,您自便就是!”
顾十一点头,过去瞧了瞧草料,抱了一抱出来,捡去了里头的石子儿和杂草,又在井里打了新鲜的井水,还找来了一把毛刷给老马刷了三遍毛发,总算是让它看着精神了些,她拍了拍老马的长脖子,
“以后的路可要靠你了!”
因着老马实在是太瘦了,顾十一还真怕它走不了多远就趴下了,便索性打算在这小镇上多住两天,结果第四天就听到了隔壁镇传来的消息,
“喂喂,你们听说了么,隔壁镇上的牛家,牛家五口全死了!”
“牛家……哪个牛家?”
“就是后街上卖酒的牛家!”
“那个牛家啊……我去他们家买过酒,一斤酒能掺半斤水……是他们家吧?”
“就是他们家!”
“活该,做生意心黑成那样,不死都是老天爷不开眼!说说……说说……是怎么死的?”
“我跟你们说呀……”
客栈里的客人在大厅里说起这灭门的惨案,引来了一大帮子人旁听,顾十一此时也穿了一身男装,把头发高高扎起,挽了裤腿和袖子,混在一帮男人里听隔壁镇来的人唾沫横飞的说着,
“牛家一家都死了,全死了,死的可惨了!”
“死了,怎么死的?死的怎么个惨法了?”
那人一脸神秘道,
“那牛家的酒馆每日都有开门,可这两日一直没有开门,左邻右舍发觉不对劲儿,便去拍门,却哪知这门久拍不开,便有人从后院翻了进去……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都知他接下来必是要说这惨事的实况了,都催促道,
“到底是怎样,你到是说呀!”
那人摇头连连叹气,
“啧啧啧……死的真是太惨了,一家老少全都被人给大卸八块,脑袋、四肢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