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
他们坐的还是以前那张桌,往窗外看,少了那面幽碧的鱼缸,视线更加阔,能一览遗院子里牵连端的红灯笼。
垂落的流苏在夜风里轻晃,灯火也融融荡漾之感。
沈弗峥问她:“那什么是次要问题?”
钟弥说:“其他是次要问题啊。”
“那时候,我想、也敢往以后多想,总觉得就算发现了问题我也解决了,那我干脆就去发现问题了,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也挺好的。”
她说话语出惊人,沈弗峥已经习惯,但还是每每感慨弥弥小姐真是可爱。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亩三分地?”
钟弥反应过来也觉得好笑,但作为大道理赢家,她也是容置疑的。
“比喻句!好较真啊你,而且一亩三分地怎么了?好吗?多好呀,每年给我一点收成,跟你还挺像的。”
最后一句,钟弥嘀咕得很小声。
说完,朝对面看去。
今天沈弗峥也喝了酒,正餐已经结束,他吃生食,对醉蟹也敢兴趣,便在对面继续品酒,此刻一臂撑桌,手拢拳,手指抵在下颌耳后,姿态放松地注视着钟弥。
酒意使然,他眼周点红,眼睛净润温柔,专注瞧人的样子,似羽毛从心尖划过,意外的蛊惑人。
钟弥抬眼一看,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往唇上舔,咸的,酒味挥发掉了,但也是醉人的。
看着她那截伸出来的粉红舌尖,沈弗峥偏了偏头示意她,还要再往旁边舔舔。
她乖乖照做。
猝及防的,他倾过来,携灯光压下的浓厚阴影将钟弥密透风地圈住,温热拇指覆在她唇角反复舔湿的一小片皮肤上,往外一揩,把她舌尖没舔到的那一小点,轻巧带去。
继而,坐回原位,看着钟弥,捞盘子里的一条湿毛巾来,擦拭着手指。
钟弥似撩起心焰,顿时口干舌燥。
要是沈弗峥突然出声,她差点忘了,分钟前,他们还你一句我一句在聊天。
他说:“我尽量。”
钟弥眨眨眼,呆了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作为一亩三分地,他说他尽量每年给她一点收成。
盘手串的老板,跟着切摆精致的果盘一块进来,打断了沈弗峥正要说的话,问钟弥去见瑜,一个人可以吗?
年老板热情打招呼,问钟弥今年的新菜和醉蟹合合口味?
生腌味道重,钟弥漱过口,回到位子上吃切成小块的甜瓜,分客套地笑起来,夸菜很好吃。
“那钟小姐一定常来,然以后没机,以后得换沈太太来了。”
做迎来送往的生意,老板人自然也八面玲珑。
闻言,钟弥只当听懂言外之意的样子,继续笑说:“我们家虽然是戏馆的,但我可川剧变脸。”
话里也另一层意思,钟小姐到沈太太,哪那么快。
对方兜着她的话,也以笑脸应和:“钟小姐可真说笑。”
沈弗峥将擦手的毛巾块丢在一旁,往椅子里斜斜一倚,目光与对面的钟弥对上,唇角略略翘起,话却是对旁边的人说的。
“常跟人说笑,除非心情好。”
想她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就知道了。
哪怕礼节性地弯着嘴角,嘴边笑,眼里也跟霜花遇寒流似的,欲结冰。
那时候,沈弗峥在旁瞧得清楚。
心想,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的,高兴高兴往脸上摆着。
人家老板也没得罪她什么,就是过来打了声招呼?管他今天跟谁一块过来,老板来打声招呼,人情世故罢了,怎么就忽然这么一副高兴的样子,像谁招了惹了似的。
想到这儿,他心下豁然一明。
原来她高兴的就是这个,喜欢这些人情世故,喜欢旁人把她往暧昧又见光的份想。
要想忽略一个人的情绪特别容易。
他所在的圈子里,男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多也简单粗暴。
最常见的一种是各取所需。
在各取所需的关系里,需要太多换位思考,只给自愿意给的,管她真正想要的,至于她情绪、脾气,也要紧,那些真金银砸出的东西,自用处,她感动了,又煎熬了,反反复复,受了,自然就自去找平衡,用太关心。
男人大多时候并感兴趣女人是如为了他自我洗脑的。
他们更看重结果。
你乖了,别拿什么爱爱的来烦他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