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景。 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上辈子的大年三十,那时候她跟着黎红军回老家过年,黎老太重男轻女,孙子就是她的命,童玲母女还有她三个人,只要进了家门就要开始干活,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么一想:“结婚可真是太好了。” 苏卫清狐疑地转过头来:“什么?” 他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就是看街上没什么人,感叹了一句。”黎善将刚刚心头那点儿感叹给扔掉,转头笑着对苏卫清指了指窗外,昨日还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苏卫清笑道:“别说外头了,今天公交车上也没什么人呢。” “那是因为都忙着回家过年了。” 刚坐回来的售票员笑着插话:“我们再过个把小时也要下班了。” “你们大年三十还坚守在岗位上,真是辛苦了。”苏卫清笑着搭话,他只有在面对黎善的时候,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在外面却一直十分开朗健谈。 售票员虽然心里挺赞同苏卫清的话,嘴上却还十分谦虚:“咱们的工作就是这样的,我们早就习惯了,再说了,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可不是嘛,为了老百姓也要加油努力的干呐。” “小伙子你这话就说对了,咱这么努力,可不就是为了咱们这条线上的工人同志们能天天准时上班么?”能上这条工厂线公交车的售票员,那绝对是客运公司的骨干,所以售票员十分骄傲。 苏卫清笑着点头:“所以我们才感谢你们呐。”说着,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年三十都还要上班,能在家休息多久啊,总不会明天大年初一都要上班吧。” “那肯定要上班的。” 售票员点点头,脸上染上笑意:“不过明天就是其他人咯,我们今天站好最后一班岗,明天也能好好歇一天。” 一听说大年初一都有人上班,苏卫清稍稍放了心。 后天要去东园拜年,要是有车的话,他们也就不用骑自行车了,毕竟他们夫妻俩没自行车。 “那可得好好歇一歇。” 说着,药厂到了,苏卫清赶紧拉着黎善起身:“咱们到站了。” 售票员回头看了眼窗外:“哎哟,你们还是药厂的呀?你们厂子可难考,咱们县好几年了,就今年考上了几个,据说还有个第一名呢。” “那可不,第一名。” 苏卫清揽了一把黎善的肩膀:“我媳妇儿。” “真的假的?”售票言这次是真震惊了。 “咱可是实诚人,不能说假话的。”苏卫清逮着机会就使劲儿地炫耀,一直炫耀到车子停下来还有些意犹未尽,最后还是黎善将他推下了车,就这样,那售票员还热情招呼着呢。 “以后坐车挑姐这趟车,姐给你留座儿。” 苏卫清自然是热情回应,一直等车走了,脸上的笑容才一垮,忍不住抬手揉揉脸:“这大姐可太能聊了。” “不是你一直拉着人家说话的么?” 那售票员一开始也就插了一句嘴而已。 苏卫清立刻义正言辞:“人家都那么夸你了,你要是不回应,叫人家多尴尬,再说了,咱这不是也问出了初二那天车子的班次么?那大姐说了九点肯定到咱们厂,咱九点之前到就行。” 说了半天,就是想套个话而已。 不过黎善还是有些叹为观止,苏卫清在她跟前可一直是个害羞男青年的形象啊,怎么在陌生人面前那么健谈呢? 苏卫清其实也不知道,他在面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时,反倒更能放松心态,敞开了聊天,反倒在熟人面前,他有些拘谨,但面对黎善……他是真紧张,那种小鹿乱撞,看一眼心脏就要爆炸的感觉,与那种熟人面前的拘谨,是完全不同的。 但苏卫清也是胆大的。 若不是他胆大,又怎么会一见钟情后,立刻跟上车与黎善搭讪呢? 说到底,还是有胆量,敢想敢干的那种男青年。 小两口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小楼,结果到了楼下,就看见吴梨正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那女人,头发花白,身上穿着一件旧棉袄,看起来又瘦又小,她正神情激动地说这些什么,时不时的还用袖子擦眼泪。 小两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才刚一靠近,就听见那女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喊道:“吴梨你还没有良心,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一点儿都不帮衬么?现在就差一百块钱了,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打光棍儿么?” 黎善愕然。 说这话的显然是吴梨的母亲,书里重男轻女,扒着三个女儿吸血的极品老娘葛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