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什么要去油画院? 因为她博德展示厅的那幅油画被人不小心弄坏了,校长问她能不能周一时再送去一幅。 油画院周末闭馆,她油画院有专门的画室,自然而然就挑那个时候过去。 她与朱茗璃同届,都那一年毕业。 朱茗璃同样有一幅作品展示厅,一幅水墨画。 这圈子人人都知傅老爷子好丹青,喜欢舞文弄墨,傅隽写得一手好字,而傅韫擅国画。 水墨画和国画。 江瑟缓慢眨了下眼睛,拿起手机给郭浅发了一条微信:【你说朱茗璃有一张十分宝贝的照片,能弄到么?】 - 三月的北城乍暖寒,早晨的风少了冬日的肃杀,却依旧是冷的。 陆怀砚进去会议室,见陆老爷子只披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便让周青去取了件大衣,亲自给老人家披上。 陆老爷子嘴上说着他多事,心却受用。 早会一结束,陆怀砚叫进办公室同他说起陆进宗时,语气也因变得十分缓和。 “知这次是你爸不做人事,但阿砚,他毕竟是你父亲,不必做得太过决绝。”陆行秋轻轻咳了两声,摇叹一声,“你总得给留点脸面去见你祖母,你祖母最疼的便是你父亲,小一辈也最疼你。” 陆怀砚面色平静地给他斟一杯热茶,温声:“放心,他最近不是忙着同孙家合作发新项目吗?给他们的新项目添点阻力,不过是为了让他把精力放该放的地方。” 陆进宗陆氏的权力被架空,怕得罪陆怀砚,陆家也从来无人敢帮他。 陆进宗只能不停地找外援,想要卷土重来。 这次也不知是同孙家画了什么大饼,哄得孙家乖乖地给他做过河的桥。 陆行秋要的也就这么一句话,只要做得太绝,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抬手呷了一口茶,他又清了清嗓子:“明天Mia要过来,你要是有时间,便回来老宅吃顿饭尽尽地主之谊。你当初英国,她外祖母对你比亲外孙要好,做人要知恩图报。” 关嘉颐上次陪同兄长过来拜年,北城住了整整一个月,陪陆老爷子看了不知多少场京剧。 小姑娘性格是好,天朗又一颗心扑阿砚身上。 从前陆行秋给陆怀砚相看女孩儿,潜意识总喜欢挑端庄稳重,能做当家主母的那一类。现却是觉得就阿砚这样的性格,像关嘉颐这样单单纯纯的小太阳,说不定更合适他。 “Linda对好,自然也会对她好。”陆怀砚面色淡淡,“但同Linda的交情与Mia有何干系?您喜欢Mia也是您的事,与无关。” 陆行秋茶盏重重摔桌上,“你知不知她为了你放弃了留皇家芭蕾舞团的机会,宁肯一个人孤零零来北城芭蕾舞院。” 陆怀砚面不改色:“所以您更不应该给她任何一点希望。” 陆行秋说:“你这年纪时,你二叔都能爬了。怎么?你以为你自己是年轻小伙,有大把青春挥霍是不是?” 陆怀砚轻轻一笑:“您当初是三年抱俩,不是拖到快二十六岁才结婚。当初喜欢您的人也很多,您为何一定要祖母?当初祖母都快要同人结婚了,是您拿着锄挖墙角,叫祖母怀了孩子不得不嫁你。” “什么叫不得不嫁?你祖母心本就有。再说,同你祖母能同你一样吗?”陆行秋愤愤,“喜欢你祖母这才迟迟不结婚,你这狼崽子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非要拖到一把年纪才结婚?到时候不怕人家说你老牛吃嫩草?” “谁说没喜欢的人?”陆怀砚揉了揉眉心,说,“上次不是同您说了,有想要结婚的对象,您不要再给乱点鸳鸯谱。” 陆行秋哼一声,这狼崽子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他能不知他的手段。 “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你以为会信你说的鬼话?”他说着,朝陆怀砚一挥手,不耐烦,“出去出去,看到你就觉得心烦!明天那顿饭你以不回来,但过几天关家兄弟过来的那顿你给缺席!” 陆怀砚没急着出去,给老爷子换了一盏新的茶,说:“绍廷他们来是为谈两家合作的事,当然不会缺席。Mia既然决定要来北城芭蕾舞院,自然是为了她的事业。您要是缺人陪您看京剧,给您挑作陪的人。她那边您就去打扰了,就算她出于后辈礼节想要陪您去看,您这做长辈也莫要耽误她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