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不安稳,总觉着累,刚走过火山又倏地坠入一片冰原,身体一时冷一时热,反反复复,偏偏又醒不过来。 压根儿不知自己在梦呓,也不知屋子里进来一道人影。 陆怀砚用手背探了探额头,旋即皱了下眉,在床头坐下,边扶起江瑟,边端来床头柜上的水杯。 刚水杯凑唇边,还未及开口,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乖乖张开嘴,闭着眼,小口抿起水来。 一杯见底,头软软靠肩上,低不闻地说了一句:“张婶,瑟瑟一小时只喝一杯。” 陆怀砚手微顿,低眸看向枕在肩上的姑娘。 还真是烧迷糊了,都拿当张婶了。 病时倒是乖得很,也照顾,让喝水喝水,却还不忘讨价还价,一看便知是不怎么爱喝水的主。 陆怀砚很突兀地想起了幼时的江瑟。 那火伞高张的夏日,浑身湿漉漉地挂肩上,明明惊魂未定,整人都在颤抖,却还能哆嗦着问:“怀砚哥,一会到了韩姨那儿,你以帮我张婶叫过来吗?” 旁的小孩儿死里逃,多是要哭闹着喊爹喊娘,却只要的管家。 是因为不管病还是受委屈,都只能找张婶吗? 黑暗中,陆怀砚静静坐了许久,直到肩膀隐酸意,才放下水杯,枕着肩睡得格外安稳的姑娘放床上。 男人给掖被子,力道轻柔地沾在脸上的发一缕缕拨开,低道:“你小时候还挺爱喊我怀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