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肩侧,白皙小巧;耳垂戴着两颗光泽莹润;珍珠耳环,雾蒙蒙;眼像是沉着墨;两潭湖泊。
有那么一刹那,陆怀砚想起了维米尔;《戴珍珠耳环;少女》。
思绪也就恍惚了那么半瞬,很快他挪开视线,抬手看腕表:“你来早了,现在是两点四十分。”
江瑟笑笑:“陆总不也同样来早了么?”
陆怀砚走过去,隔着张低矮;茶桌,在她对面;榻榻米坐下。
桌上摆着茶具,靠江瑟那侧还放着个黑色茶碗,里头沉着半碗青绿色;茶液。
江瑟问他:“抹茶,喝吗?”
陆怀砚对喝什么无所谓,点头:“喝。”
做一杯正宗;抹茶并不难,难;是制茶时那行云流水般;雅致。
陆怀砚掀眸看着江瑟。
女孩儿从容不迫地落粉、取水、搅液。
一举一动均令人赏心悦目。
过往二十多年;教养镌刻在她;骨子里,并不因姓氏抑或环境;变更而有所改变。
江瑟迎着男人沉甸甸;目光,将茶碗推过去,修长白皙;指被茶碗;浓黑衬得白玉一般。
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这次见面不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叙旧。
等到一杯茶饮尽,江瑟才拿出录音笔,说:“先播一段给你听。”
她按下播放键,入耳是一阵电流;“刺啦”声,紧接着是一道柔媚;女声。
“答应过我;事你什么时候兑现?”
“别再给我开空头支票!“
“小轩也是你;儿子,早晚会喊你一声爸。你再不动手,以后整个陆氏都要被陆怀砚那小阎罗拿走,你到时还有什么颜面告诉小轩你是他爸?”
录音放到这里,江瑟按下暂停键。
这女人;声音不管是陆怀砚还是江瑟,都不陌生。
——陆怀砚;继母胡郁萍。
女人嘴里;“小轩”就是陆怀砚同父异母;弟弟陆怀轩。
当然,从录音上听来,这“同父异母”之说自是存疑;。
江瑟将录音笔放回包里,抬眸看陆怀砚。
这男人从听到录音到录音被按下暂停,神色始终淡淡,仿佛人家想要算计;不是他一样。
“不想知道你继母是在跟谁说话?”
陆怀砚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碗,听到江瑟;话,手指从茶碗挪走,低声回问:“这录音你从哪拿;?”
“我自己录;,就,”江瑟温雅笑了下,“一次巧合。”
陆怀砚“嗯”一声:“是一年前陆氏成立八十周年;宴会上遇到;‘巧合’?”
江瑟:“……”还真被他说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男人望着江瑟,清隽;眉眼闪过一丝兴味,接着问,“江瑟,你留着这录音,原本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