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潇车里下来,江瑟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路灯下;江冶。
少年举着伞,眼巴巴地望着她,像只落魄;大型犬。
江瑟撑伞走过去,手指故意戳他脸上;伤:“不是叫你回去上药;么?怎么?伤口不疼?”
江冶别扭地扭过头:“不疼。”
他身上;伤其实不算重,都是些皮肉伤,但还是疼;。只不过这个年纪;少年,说句疼好像是多丢人;事,再疼也要咬紧牙关说不疼。
“那就让你疼一疼。”
江瑟于是改戳为掐,下了狠劲儿将他唇角那道刚刚愈合;伤又扯出道口子。
鲜血涌出,江冶终于没忍住“嘶”了声。
江瑟松了手劲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当你手里连一张底牌都没有;时候,最好;方式就是将事情交给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人,比方说警察。江冶,愚蠢;逞能除了坏事,能有什么用?”
江冶闻言嘴角一抿,背光;脸带着丝倔强。
可他知道江瑟是为他好。
“二姐,曹亮;事你别管,我自己能解决。你别去……求那些人帮忙。”
江冶明白江瑟现在;处境。
他不希望因为他;事,就要她去低头求人。
“你怎么解决?废掉一只手吗?”江瑟视线往下,瞥了瞥江冶被烫出个烟疤;手,“如果废掉一只手能叫你改掉冲动;毛病,那就废了吧。今天废掉一只手,总好过明天废掉一条命。刚才如果不是遇到了韩潇,我压根儿不会进去俱乐部找你。江冶你记住了,再有下一次,不会有人进去救你。”
“你放心,下回我宁肯把手废了,也不要你去求人!”江冶吸一口气,梗着脖子说,“手废了,我就按部就班去读大学,以后照样能挣钱。总之,你不必委屈你自己。”
少年挂彩;脸上有着不畏玉石俱焚;执拗,江瑟望着他狼狈;脸,骨子里竟是有了一种共鸣。
那种想要玉石俱焚;执拗,她也有过。
或许是因着这样;共鸣,又或许是因着少年到了此时此刻依旧不想她去求人;固执。
江瑟软了语气:“解决事情;方法有很多种,不到万不得已;地步,都别去选择最伤害自己;方法。”
她稍稍抬高手里;伞,黑沉;眸子里有着令人信服;坚毅:“我从不求人,也不会因为你与曹亮;事就去求人。现在,先跟我说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打断曹亮;手?”
江冶同曹亮之间;梁子,便是从江冶将曹亮;手骨砸断开始结下;。
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和江棠挣大钱;少年不该是这么冲动无脑;人。
江瑟需要知道原因。
江冶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沉,沉默着不吭声。
直到唇角;血痂再次凝固,他方扯了扯唇,低声说:“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让大姐知道我和曹亮;事。”
……
到梨园街时已经快九点了。
院子里;灯没亮,这个点,余诗英与江川自然还未回来。
江瑟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旁边;树影忽然窜出一个人。
“江冶!”
她手一抖,侧头望去,看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俏丽少女。
少女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冶,眼眶渐红。
江冶看见少女红了眼,少见地紧了下牙关,说:“哭什么,又没多疼。”
江瑟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那位“可爱多”。
瞥了江冶一眼,她开门后兀自进了屋,给许舟发了条微信:【舟舟,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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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这场雨一下便下了一整晚。
在凄风苦雨里站了二十多分钟,韩潇一路打着喷嚏开回金融区。
到家了连衣服都没换,立即给陆怀砚拨电话:“哥,江瑟找你说什么了?”
陆怀砚正站在落地窗前,看整个北城;夜景,闻言便说:“很闲?下周跟曹家商谈;合同看完没?”
韩潇立即求饶:“哎呀哥,我就一败家子,您就别跟我提合同;事儿了成不?合同那事交给李特助不就行了,我是真有事想跟您商量。我妈最近不一直催我结婚么,给我安排;相亲都能排到明年了。”
他清了清嗓门,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郑重些:“哥,你觉得江瑟怎么样?”
韩潇平时浪惯了,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生怕他哥以为他又是说着玩儿;。
“江瑟跟傅家那私生子;婚约不是黄了么?岑家现在也不认她,我猜她肯定是想回去北城;,嫁我正合适。”韩潇耸了耸肩,“而我呢,与其娶一个门当户对;祖宗天天管着我,还不如娶一个好玩儿;。”
韩家虽然比不得傅家,但在北城也是豪门,最重要;是,他韩潇可不是上不得台面;私生子。
对于失去岑家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