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新年, 顾屿深和南知在空旷无人的雪地中互相道“新年快乐”,他低声说“我的公主”。
他而言,南知的是公主, 天烂漫又勇敢, 和童话虚构的公主一模一样。
当时的他也确实, 他会和公主永远在一起。
哪怕偶尔在她面前自卑,哪怕在她极幸福的家庭氛围中感到无所适, 他还是想拼尽全力抓住南知的手, 跟她一起走到未来。
后来一年,南知芭蕾舞比赛越来越多,也开始准备舞蹈生艺考的一系列事情, 而顾屿深则抽空给她补课,好让未来两人都在同一个城市继续读大学。
前学校许多人都不看好他们俩,觉两人性格相克,要不多久就分手, 却没想到顾屿深在南知面前还是被她治服服帖帖。
两人也常拌嘴吵架, 又很快重归好,多是顾屿深先服软。
那年外婆身体不好去疗养院, 由专人看护着, 顾屿深也就不用再去外婆家看她,也没有再碰到那些常恶语相向又动手的地痞流氓。
子倒也过平淡有趣。
眼看着想要的未来都开始触手可及。
在顾屿深的计划中,他会和南知一起考上北京的大学,他也许会报考金融专业,而南知则继续深耕芭蕾,在未来成最年轻的首席舞者。
他会尽快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尽快脱离顾家的控制,然后尽早和南知结婚。
只是世事变迁飞速, 来没有什么定数。
顾屿深没有想到一切会变那么快,那么突兀。
又一年冬天。
顾屿深深夜回家,忽的脚步一顿,看向一旁的鞋柜。
地上除属顾孟靳的那双皮鞋外,还有一双白色高跟鞋。
张晓淳后,顾孟靳虽然外头莺莺燕燕未断,似乎也没有要再婚的打算,更未带女人回过家。
顾屿深只自嘲地淡嗤一声,转身上楼。
他和顾孟靳的父子关系早已名存实亡,更无所谓他后找个什么女人,反正这和他都没关系。
这顾屿深的认知中,能和现在的顾孟靳在一起的女人要不是空有一副皮囊,只是看上他的钱和权,要不就是同样有钱有势需要合谋获利的。
他没想到,都不是——
翌,顾屿深被闹钟吵醒。
洗漱完,拎上书包准备下楼,却不想一推开门迎面就碰上一个女人。
她很年轻,黑色长发,穿着一身白裙子,眉眼间清澈,看上去比他大不几岁,顾屿深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是谁。
直到女人试探性地叫他:“你……就是屿深吧?”
顾屿深越过楼梯扶手,看向门口玄关处的那双白色高跟鞋,终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谁。
他没说话,沉默时显格外冷肃。
女人便愈发拘谨,双手攥在身前,食指紧紧绞在一起:“我叫朱翎,是你爸爸的女朋友,你愿意的话,可……叫我阿姨。”
“阿姨……”顾屿深重复她的话,像是在揣某,而后垂眸微哂,“你几岁啊。”
“……”
女人抿紧唇,她当然能听懂顾屿深话中的讽刺,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去抢任何东西,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父亲而已。”
朱翎顾屿深是出这原因才对她有敌意。
顾屿深只是轻笑一声,看她片刻。
很奇怪,这压根没什么可信度的话放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他竟然觉可信,是也更觉悲哀。
让他无法抑制地想到自己的母亲,过去也如她这般。
“对顾孟靳,我建议你还是图点儿什么,才不至太亏。”
说完,顾屿深拎着书包快步下楼,上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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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课上,顾屿深还是不受控地回想早晨的事。
他对那个朱翎并没有任何敌意,说到底,他并不关心顾孟靳是否再婚。
如换作任何一个只图钱的女人,他都不想插手这件事。
朱翎不是。
她看起来也才大学毕业不久,还未受社会的拷打与摧残,只有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
对这样的女人而言,顾孟靳这多金又有眼界有历的男人其实很有吸引力,更何况他模样出众,这些年身材也保持很好,他将情绪收好时能很好地伪装儒雅又绅士。
他相信朱翎那句,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顾孟靳。
所也几乎能清晰地预见她正走向一个怎样的地狱。
成下一个张晓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