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怪他。” 徐国公面向陆窈心时自然而然换了一副语气,温声道:“徐伯伯不责怪。” 陆窈心这才放心追问:“徐伯伯也出门踏青?” 她很少见这位徐伯伯,为数不多的几次和今日比起来,陆窈心觉得这位徐伯伯憔悴得有些快。 徐国公和蔼一笑,摇头道:“是你徐伯母想见郊外的花,我带你明则哥哥和月嘉弟弟出来采花。” 陆窈心一听,忙关切询问:“徐伯母的身子好些没?” 徐国公笑意收敛了些回道:“好多了,最近都能下床了。” 陆窈心:“正好我们准备捕几尾新鲜的鱼,徐伯伯不妨带两条回去给徐伯母炖鱼汤喝。” 一旁的徐明则悄悄来到迟来几步的弟弟身旁,悄声道:“弟弟,父亲都没这么对我们笑过。” 徐月嘉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年幼的徐月嘉看起来比同龄人羸弱些,徐明则老早就想明白了,母亲之所以对弟弟更关注,是因为弟弟生着病呢。 虽然有了弟弟,但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却分毫不少,他要做的就是当好母亲的贴心儿子,以及弟弟的好兄长。 徐月嘉手中的一小捧野花,捆得整整齐齐。 而徐明则手里的,凌乱得五花八门。 ...... 最终,徐国公拎着两尾新鲜的鱼,领着两个儿子离开。 回府后,徐国公便让打厨房拿一条做汤。 近几日都没什么胃口的国公夫人破天荒喝了两碗鱼豆腐汤。 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鱼豆腐汤,什么珍贵的食材也没加。 国公夫人坐靠在床边,好奇问:“怎么想起熬鱼豆腐汤的?” 徐国公放下空碗道:“鱼是陆老弟的闺女送的,她和她母亲出门踏青,我们正好碰上。” 国公夫人回想了下,苍白的面容染了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是那个小姑娘啊。” “一定长得很漂亮乖巧吧。” 徐国公当即握紧妻子瘦骨嶙峋的手,哽声道:“一定会找到的。” ...... 自从那年踏青再遇后,陆窈心只要出门,十次里有八次会遇到徐明则。 她十二岁那年,徐明则忽然告诉她,他要去军营了。 十四五岁的少年,变化翻天覆地。 今日是徐明则姑母次子的周岁宴,他姑父曾是陆窈心外祖父麾下当过副将,两家关系不错。 而陆窈心今日是陪舅母过来的。 徐明则站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始终低着头看脚道:“我、我就要走了。” 陆窈心也渐长成了大姑娘,温婉端庄道:“那我祝徐大哥去到军营后,事事遂心。” 徐明则抬眸一瞬,又低下,犹 犹豫豫小声说:“我三年后会回来一趟,你能不能等我?” 越到最后,声音越小,陆窈心没听清:“什么?” 徐明则抿唇,不知该如何措辞。 这个心思,早在三年前,他带她去母亲床榻前就有了。 可她现在还小呢。 气氛一时停滞。 不知何时准备路过的徐月嘉突然出声:“兄长问,你能不能等他几年。” 徐明则一张脸瞬间爆红。 扭头无声又羞又怒道:徐月嘉!!! 陆窈心也没好到哪去,脸颊上飞出一片绯色。 下意识转身就跑。 任凭徐明则如何呼喊,也没有回头。 ...... “窈心、窈心,醒醒?” 陆氏迷迷糊糊醒来,目光瞥见忽然老了几十岁的徐国公,慌神片刻,原来是在做梦。 徐国公扶她起身道:“让你昨日同弟妹一起贪杯,头疼了吧。” 陆氏揉了揉额头,反驳:“就一杯冰饮,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 徐国公叹气:“还是让郎中过来瞧瞧。” 陆氏却道:“你少在我耳边念叨,我头就不痛了。” 徐国公:“......” 以前她都是喊他“国公爷”的,再不济还有“郎君”,近几年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私底下对他态度可“差”了。 陆氏坐稳身子后,又继续道:“我方才做了个梦。” 徐国公好奇:“梦到什么了?” 陆氏看向容貌渐老,眼眸却依然如梦中所见的那双,忽而笑了笑回:“梦到儿时,国公爷在我面前哭的那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