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过去,虽然伤口还隐隐作痛,但徐玉宣已经不哭了。 只是他头一回遭遇这样的事,情绪会有反复很正常,陆氏想留他在正院,也是怕他夜里会梦魇。 不过来西院和夫妻俩一起睡,对徐玉宣来说,当然更好。 温叶是准备去侧间洗漱的,见屋里没人,她对徐玉宣道:“我去喊你父亲来陪你。” 小孩儿今天受了不少惊吓,就让徐月嘉这个做父亲的来好好温暖温暖他吧。 徐玉宣急忙问:“母亲要去哪哇?” 他脚边没鞋,想下床都不行。 温叶走向妆台,将发间的钗取下,顺便回道:“母亲去洗漱。” 徐玉宣:“那母亲要快点哦~” 温叶起身,打算去书房喊徐月嘉过来,听到徐玉宣的催促,她随口敷衍一句:“快不了,你父亲有洁癖。” 话音将落,内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徐月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温叶:“......” 她这张嘴哦。 和徐月嘉对视上,温叶面不改色道:“正要去喊你呢,宣儿要你陪,我去洗漱了。” 徐月嘉瞥向床榻上一脸懵懂的儿子,语气严谨道:“今日不行。” 温叶:“......” 温叶最终一句话没说, 直接去侧间洗漱。 说什么都没用, 她能想象到自己在徐月嘉心里是什么形象, 也没想到过他口味会如此奇特。 徐月嘉目送温叶离开后才坐到床沿边上,默不作声陪孩子。 徐玉宣玩了一会儿小枕头,无聊了,抬头看向徐月嘉,喊道:“父亲~” 徐月嘉:“怎么了?” 徐玉宣想起白日里的发生的事,道:“母亲今天救宣儿,可厉害了!” 虽然想起大鹅咬自己的记忆,徐玉宣还有些恐惧,但等他再想到母亲飞奔过来解救他的情景,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你母亲救的你?”徐月嘉问。 事发突然,大家都在关心徐玉宣的伤势,陆氏一时都没想起来提这事,至于温叶,就更不会说了。 徐玉宣松开小枕头,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母亲,用手,把坏鹅从宣儿腿上,扒拉走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然,宣儿的腿,就要被吃掉了。” 温叶从侧间出来,就听到徐玉宣说什么吃掉,以为他饿了,就插了一句:“小孩子晚上吃多了不好。” 但她可以。 徐玉宣肚子饱饱的,根本不饿,他道:“宣儿没吃啊。” 温叶看了一眼徐月嘉。 徐月嘉随即开口:“他是在说,你今日救他的事。” 温叶恍然道:“小事一桩,你要是想替他谢我,来点实在的。” 徐月嘉问她:“你想要什么?” 温叶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道:“就先来碗炸酱面?” “小碗的就行。”她又补了一句,“剩下的等他不在了,再说。” 这叫子债父偿。 …… 一刻钟后,温叶如愿吃到了炸酱面,徐玉宣被香味吸引,在一旁看着,最后歪了歪脑袋不解道:“晚上吃多,不好?” 温叶将酱和面彻底搅拌融合后,回道:“母亲说的是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母亲已经长大了,等你长大也可以吃。” 徐玉宣扭头看了一眼徐月嘉,后又扭回来,继续问:“那父亲不吃,是也没长大吗?” 温叶拿筷子夹面的动作顿了顿道:“你父亲......” 挺大的其实。 温叶用咳声赶走脑子里的颜色废料,道:“你父亲也吃。” 她夹了一口面示意徐月嘉吃。 同时用眼神示意:就一口,不算破你过晚不食的规戒。 徐月嘉无奈吃下。 徐玉宣见父亲吃了,小眼神有些失落,只有他不能吃。 可他肚子是饱的,不能再吃了。 徐玉宣努力这样说服自己。 温叶迅速解决完炸酱面,重新漱了嘴。 这时徐月嘉也洗漱完毕,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各自拥着一张薄毯,徐玉宣睡在中间,感受很是新鲜。 到亥时都不困,精神得很。 嘴里叽里 咕噜的,时不时还要喊几声‘母亲’或‘父亲。’ 温叶打发徐月嘉道:“不如郎君给宣儿念两段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