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将信拿给温叶,道:“宣儿启蒙的事,一向由子檀负责,这信你拿回去。” 温叶接过,看完信的内容,笑道:“宣儿的老师性情似乎很不一般。” 陆氏道:“我也不知二弟是怎么想的,这位许先生学识虽高,但那性子也太不稳重了。” 徐景容马上就要去松山学院读书,有关许家的一切,陆氏早已通晓十之八九。 这位松山学院长的堂兄,至今未曾娶妻,膝下无子无女,自始至终都是独身一人。 温叶倒是隐隐有些明白徐月嘉选此人的深意。 她合上信封,道:“嫂嫂,宣儿还小,笔都握不稳,若给他寻个稳重高深的启蒙先生,他怕是会认为读书是一件枯燥的事。” 陆氏不禁想起自己的小儿子徐景林,还有大儿子徐景容。 两个儿子的启蒙先生都是他们外祖父出面请的,都是世家大儒,学识文采都不输许柏礼,唯有性情相左。 不对,若是她两个儿子碰上许柏礼这样的先生,怕是能将国公府的屋顶掀了。 这两个臭小子就得有人在上面压着,不像宣儿,一直乖乖巧巧。 想通后,陆氏也不纠结了,道:“你说得有道理。” * 晚膳后,温叶将信交给徐月嘉,道:“许先生来的信。 ” 徐月嘉放下茶盏,打开信,看完后,他道:“无碍,正好我要休几日假。” 温叶讶异:“案子结束了?” 这才几日。 徐月嘉言语中含一丝无奈道:“刑部不止我一人。” 不过他并不是单纯休假,先前顺着采云斋那条线往下查,竟然查到了邹全曾和当初的九王遗党有过牵扯。 皇上让刑部暂停调查,并让他也休假几日,是为了迷惑住在暗的那些人。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只有让对方觉得安全了,他们才有机会继续顺藤摸瓜。 温叶并不觉得尴尬,甚至还能厚着脸皮拍一些敷衍的马屁:“这不是郎君太能干了,让我产生了错觉。” “不过,”她转移话题道,“郎君打算亲自给宣儿启蒙?” 徐月嘉:“只是暂代。” 温叶问:“我可否旁观?” 徐月嘉抬眸:“欲意何为?” 温叶坦然道:“我观宣儿有些抵触读书,他痛苦,我就开心了。” 徐月嘉:“......你倒是诚实。” 温叶身子一摊,往后靠道:“无趣的人生,总要自己找点乐趣,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话说起来,她也有好一段日子没同徐月嘉探讨一下人生哲理了。 徐月嘉对上她投过来的询问目光,顿了顿,道:“不行。” 温叶:“......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徐月嘉却道:“你且再忍几日。” 温叶一脸黑线,说得好像她有多急不可耐似的。 * 翌日,春风正好,徐玉宣搬回了西院,也正是进入启蒙阶段。 因不是正式,是以暂时就在书房摆了张为他量身定做的书案。 徐玉宣坐在书案后,他对面就是徐月嘉。 温叶如愿旁观,手里捧着个话本,视线却不在话本上,而是乐滋滋地盯着父子俩。 徐玉宣面前摆了一本《三字经》。 已经翻开了书页,徐月嘉念一句,他跟一句,吐字倒也清晰,就是眉头皱得有些明显。 温叶内心觉得好笑。 头一回觉得话本比不过人来得更有趣。 很快到了中途休息的时辰。 徐玉宣跟着念了一刻多钟,有些崩溃,一张包子脸纠在一起,控诉道:“多久?” 徐月嘉喝了口茶,也给徐玉宣倒了杯白水,然后回道:“一个时辰。” 徐玉宣呆了呆。 他看向一旁软榻上的温叶,凄绵地喊了一声:“母亲~” 温叶递了一块只有指甲盖大的绿豆糕道:“母亲也无能为力。” 当着徐月嘉的面,她声情并茂道:“这块绿豆糕是母亲费劲千辛万苦从你父亲手中夺来的,你千万要珍惜啊~” 徐玉宣瞬间止住哭泣,点了点头,‘郑重’接过,然后小口地啃。 因为只有一丁点,与其说是啃,其实更像是在舔。 徐月嘉视线瞥过去,温叶从他脸上品出了‘无言以对’四个字。 再小口地吃,拇指盖大小的点心,也总有吃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