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衣、乌黑发的诡异男子。"他"狭长的银瞳于近处扫来,寸易无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后背陡然生出一股子本能的寒气一一就像丛林里的动物遇到恐怖可怕的隐藏存在一样。
有那么一晃,寸易模糊地觉得,囍袍男子背后的光影扭曲斑斓,令人头晕目眩。
不过,短短一刹,这种诡异的感觉就消失了。
"寸家兄弟,"宋月眉俏生生喊他,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真个对不住,我家阿哥他的....."演戏骗人信手拈来的宋月眉硬生生卡了一下,找不到词儿来套他们卫队长和那不知道是玩家还是剧情角色的囍袍男人的关系。
鬼知道卫队长平时都在基地宿舍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揍人就是揍人。
到底是哪里招惹来的野男人啊!
好在马帮的青年汉没察觉到宋月眉语塞的这一刻。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就像没听到刚刚她说什么似的,腼腆地抓了抓头皮,招呼其他人赶紧上马。说是天快黑了,寸氏马帮得赶紧到下一个"窝子"。
被携抱着带上马,卫厄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苛待自己归不苛待自己。
但要是要让主神带着他骑行--那他还不如自己咳两升血。肩膀刚微微一挣,就被冰冷地钳制住,囍红的衣袍垂在肩角,阴俊的诡物略微附身。指尖划过卫厄滇苗上衣露出的半截窄白细腰,温热的触感传来,刚刚那只蝼蚁打量怀中所有物的视线犹自令视不悦--自从降临这个低维位面,到处的不知所谓的东西,碰袖的玩意。
腰上被阴冷地划触,卫厄面色冷沉,微微侧着脸,不留痕迹地将护撒刀抵在主神腰间,冷声道:"放开。"
囍袍的衣袖垂下,主神的另一只手毒蛇一样滑到卫厄身侧,捏住卫厄的腕骨。
袖一手环着卫厄,看起来好像怕他伤重乘不住马匹,实则袍袖下的手指放肆地顺着苗寨露腰的蜡染上衣往下滑落,勾住了卫厄窄细的腰线。卫厄的低喝落到耳中,他薄而非人的唇微微上弯出一个渗人的弧度:
"......装得真不错,以前就这么靠这个勾引副本里的废物通关?"
"能被个低维的蝼蚁勾引,真是一群废物。"
细冷的声线传到耳中,
腕骨被捏住前,卫厄已经一转手腕,直接将护撒刀送进了主神的腰腹一一袖手搭在他腰间,他直接还袖一刀,公平。
别看主神几次陡然消失,显得很是神出鬼没,实际上他本体仍被封印在卫厄体内。释放出来的这个分体除了些不计代价下动用的能力,照旧和"人类"没什么差别。
卫厄这个"收容者"的刀刃毫不留手一捅,他的衣袍下立刻渗出由无数细小血字组成的"血液"。
无所谓分体渗出的"血",主神手向下滑,扣在青年腿间,将食物温热的身躯往自己怀里一带--仿佛知道卫厄的面板数据有多糟糕,他轻而讥谑:"确定要现在打?这么急着打算当着所有蝼蚁的面供奉我?也不是不行。"
带着戏弄的黏冷笑声滑进卫厄耳膜:
"这么热情要献给我,怎么能拒绝?"
......献你爹。
手腕被攥住,卫厄面无表情,硬是再次强行转动刀柄,但主神对袖自己的分体并不是很在意。诡异的血黏附在卫厄手背上,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侧首。
密长的银色睫毛压着艳丽的眼珠子,
极近的距离看来,如葡萄酒里的水晶珠,又血腥,又莫名勾人。
"就像总有东西赶着上来当狗,谁管得着?对吧,被拴着的......主神大人。"主神大人四个字被咬得只有呼吸间的距离才听得见,卫厄的声音一贯有些锋利,刻意放低后,却有种说不出的蛊人。但下一刻,他的语气骤然冷下来,"--当狗就老实点,连个背垫都当不好就给我滚。"
青年冷艳轻蔑的眼珠让人恨不得将他撕碎。
然而牵连两者锈红铁索又压制了主神让他无法现在立刻动手。互不相让地对峙了片刻,主神扣着青年温热的腿的手指一收,恶意驱快马速。
惯性下,青年撞在他坚硬的骨节上,低低倒吸了口气。
--妈的,疯狗。
这滇南的寸氏马帮似乎极其忌讳夜里走山,带上玩家后,一路紧赶慢赶。
然而,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滇南的盘山路一环绕一环,相邻两个寨子,地图上画瞧着可能只有短短一小段路。实际上山重山,弯绕弯,中间还夹水横江,真走起来,能让人叫苦连天。
一直到在亮头彻底消失,马帮才赶到了山窝子里的一块密林阔地--阔地的外林还挂着被雨洗得模糊的旗帜,旗帜上隐约能辨认,是个繁体的"寸"字。看样子是他们固定歇脚的地方。
看来,寸氏马帮说的"窝子"指的就是马帮夜里歇脚的地方。
最后一寸天光彻底消失时,滇南的穷山恶岭从四面黑沉沉压了过来。
马帮的骡马在四面散开。
看到挂在树上的旧旗帜,旗帜面泛白,字迹如流血般往下渗,马帮的兄弟们有些紧张。
滇人汉子放开头骡,吹了声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