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两厢便宜。”
片刻之后,贺令芳与周氏出了房门,站在院中的石榴树下。
周氏仍不放心,愁眉深锁。
贺令芳道:“来今日太后还是动了怒的,过两日我进宫去求求情。昨日收到六郎来信,他在信中说,约还有半个月就能回到长安,此算来,便是求情不成,彤娘最多也只需谨言慎行地熬上天,便好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还能过太后去?既是太后要为难,那除了受着,还能怎样?
送走了贺令芳,周氏想了想,令厨下晚上加菜。
饮食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们总要留分情面。
不知真是吃嘴软还是孟允棠真的认真学了,后面天丫头都未说宫女打之事,休息时周氏悄悄问孟允棠,孟允棠也摇头说没再挨打。
周氏稍稍放心。
其实还是挨打的,而且愈演愈烈。稍有行差踏错,从不以言语纠正,都是上来就抽。
白天乙静管着,晚上还要换灵清来盯着她睡觉,只能保持端端正正平躺在床上,双腿并拢伸直,手交握放在腹部的姿势,不能动。腿曲一下用戒尺抽腿,手从腹部挪开抽胳膊,要是由仰躺变成侧躺,背上臀部要被抽好下。
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精力不济,于是犯更多的错,挨更多的打。
孟允棠皮肤娇嫩,般一来,自是新伤叠旧伤,浑身青青紫紫的乎没一块好肉。两个丫鬟每日给她沐浴时都心疼直哭。
“别告诉阿爷阿娘,等临锋哥哥回来,就好了。”孟允棠坐在浴桶中,一边打瞌睡一边叮嘱道。
她知道爷娘没办法,是太后派来的,连贺令芳都没办法,爷娘知道了,也只能更心疼和煎熬罢了。
她就想熬着等贺临锋回来,她知道只要他回来,两个宫婢哪怕有太后做靠山,也不能再欺负她了。
但她没想到在样的折磨下,她根本熬不到那日。
日,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孟允棠又累又困又疼,像死一样平躺在床上睡正迷糊,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将她硬生生地从睡梦中唤醒。
“孟娘子,你的手滑下来了,请放好。”灵清像只恶鬼一样在她床侧探着身子,手里拿着戒尺。
孟允棠崩溃了,她觉自己快死了,真的快被她们给折磨死了。
“贱婢!你们想杀了我是不是?太后叫你们杀了我是不是?”她坐起身子抽出藤枕向她砸去。
灵清猝不及防被她砸个正着,额头上一阵钝痛,气急败坏,扬起戒尺就抽孟允棠。
孟允棠挨了下,瞅准机会一抓住戒尺,就与她争夺起来。
争夺间她从床上站起,一脚踹在灵清的胸口,趁灵清吃痛,一将戒尺夺了过来,朝着灵清劈头盖脸抽打过去,边抽边尖叫:“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就家都别活了!”
灵清转身就跑,孟允棠追,理智全失下忘了自己是站在床上,一脚踏空就从床沿上跌了下去,好死不死额头正磕在床前屏风的木头基座上,当场就晕死过去。
被内室动静惊醒的穗安赶过来时正好到一幕,顿时惊叫一声:“娘子!”
孟府各处的灯依次亮了起来,孟扶楹披着衣裳与周氏匆匆赶到孟允棠房里时,就到孟允棠满面是血不知死活地躺在床上。
周氏腿一软,差点晕过去,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彤儿,我的彤儿,是怎么了?”
“是她自己从床上跌下来的,与我无干。”灵清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道。
禾善原本在一旁哭,听到,不管不顾地上前就在她脸上抓了道血印子,哭骂道:“与你无干?娘子都快被你们两个黑心烂肺的贱婢给折磨死了,还与你无干?你们等着,娘子今被你们害成般,贺将军回来怎么剥了你俩的皮!”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打了吗?”孟扶楹急忙问道。
“那是娘子怕阿郎与夫担心,才说不挨打的,其实两个贱婢天天打娘子,白天打不够,晚上还打,娘子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禾善被拉开后,哭着道。
周氏闻言,忙撸起孟允棠的袖子,见原本白嫩的胳膊上果然青紫一片,新伤叠旧伤,当即心中一阵绞痛,倒在床沿上。
“欺太甚!欺太甚!”孟扶楹气发抖,声道:“来,拿棍棒两个贱婢给我打出去!不了门亲我们不结了,爱谁谁!”
禾善闻言,第一个冲到院中拿了扫院子用的扫帚,进房来用扫帚柄狠抽灵清与乙静两。
其它奴仆自然有样学样。
“我们是太后的,你们敢样对我们不恭敬,莫不是要犯上?”两名宫女被抽跳脚,麻溜地往孟府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