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你阿爷,就跟我来。”贺砺策马回身,往避人处行去。
晏辞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地在马上僵坐半晌,到底还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行人稀少处,下了马。
“我给你三时间,与孟允棠按规矩和离,否则,就准备给你阿爷收尸。”贺砺门见山。
“你少在那儿唬人,我阿爷的事,怎都够不着杀头。”晏辞见他只想借此要挟他与孟允棠和离,转身就要走。
“晏大郎君金尊玉贵,没下过大理寺的牢房不?”贺砺微微拔高声音。
晏辞停住。
“大理寺的牢房里,老鼠很多。这人若被老鼠给咬了,运气些的就皮肉破损,若运气不得了鼠疫……谁说一定要罪够得上杀头,才会死呢?”贺砺慢条斯理道。
晏辞霍然转身。
贺砺冷笑一声,转身想上马。
晏辞气急,脱口而出:“贺砺,你别在那儿装得人五人六不可一,你再厉害,还不想抢我的女人?”
贺砺回身几步走到他面前,出手电,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按到了一旁的墙上。
“你的女人?”他额角青筋贲起目光凶戾,连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杀气:“当初我若在长安,你有几条命能娶到她?”
就算与贺砺打过两次架,晏辞也一直以,他对孟允棠不过见色起意。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告诉他,并不这回事。
“你应该庆幸,没有碰过她。”察觉自己的失态,贺砺很快就松了他,上马离。
……
孟府,贺令芳来送伤药,周氏才趁机打发了孟老夫人与吴氏。贺令芳离后,周氏去照顾孟扶楹。胡一来找孟础润,孟础润就跟他出了门,说不回来吃午饭。
孟允棠则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窗下怔怔地想事。
阿爷被连累下狱受刑,孟雅欣被劫持拔牙割舌,这两发生的事,就仿佛自她被贺临锋扣下,就始直面了人生的残酷一般。
哪一件都她承受不住的。
她忍不住去想,若没有贺临锋出手相助,阿爷会怎样?
孟雅欣伯爵之女,都能被人劫去做下这惨毒之事,那她和她的家人,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算得了什?
和这些相比起来,她之前担心的嫁给贺临锋之后会被他欺负会过得不之类的事,显得那样幼稚与可笑。
用午膳的时候,孟允棠对周氏道:“阿娘,我待会儿去一趟卫国公府。”
周氏想起她答应鹿闻笙要去看鹦鹉,便道:“阿娘陪你一道去。”
“不用了阿娘,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孟允棠闷闷道。
因她也不会再惹他生气了。
周氏看着她,真的很想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但犹豫片刻,还没出口。女儿大了,心里藏着秘密不想说,做爷娘的没必要去追根究底。
午后,贺砺往内书房去,鹿闻笙道:“阿郎,某回房一趟。”
贺砺瞧他心神不宁的,:“何事?”
“就那只鹦鹉,这两瞧着蔫蔫儿的精神不佳,不知不生了病,某回去看看。”鹿闻笙道。
贺砺闻言,道:“拎过来我瞧瞧。”
鹿闻笙将彩衣拎到松龄院,挂在院中那株老松树下。
贺砺逗它片刻,发现有点蔫儿,不爱说话。他猜到可能乍离了主人,一时之间不能适应新环境之故。
“不行就再去买一只鹦鹉,与它作伴。”他道。
这时院门外有仆人来报:“鹿司戈,孟家小娘子来了。”
贺砺骤然侧身看向鹿闻笙,剑眉微蹙。
鹿闻笙讪讪道:“上午孟夫人带着孟小郎君和孟小娘子来感谢阿郎,某担心鹦鹉,就请孟小娘子过来看看。当时孟小娘子有事,说了午后来……阿郎若不高兴,那某去谢绝孟小娘子?”
贺砺不置一词,绷着脸回身就向书房走去。
鹿闻笙见状,忙低声吩咐仆人:“速去请孟小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