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玉娇的疑惑,于童给出的答案是,狄二狗身娇肉贵。
别看人家名字取得土,却有个少爷身子,稍微干点体力活就皮肤泛红。
陈玉娇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团里有几个男演员比她还注重保养呢,化妆品都是她没见过的外国货。
要说狄二狗比较娇贵,那还真是极有可能的。
被也许、可能、差点跟他亲过的于童盯了一刻钟的狄思科,并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
在观山村这一下午,总感觉陈玉娇看他的眼神透着审视和古怪。
离开观山村时,刘家老两口给他们的半袋子白薯,也被她主动放到了老黄的背上。
“小狄,你病还没好,这种体力活还是交给老黄做吧。”陈玉娇好言相劝,“跳健美操能强身健体,虽然比赛结束了,但你平时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跳一跳。男同志可不能太娇气了!”
狄思科:“……”
您从哪儿看出我娇气的?
他转身跟一旁的罪魁祸首确认:“我淋雨感冒就是娇气啦?”
于童坚定摇头,“淋雨生病那又不是你能控制的,算不上娇气。但是我想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
“什么建议?”
“你平时可以多晒晒太阳,习惯紫外线的照射,”于童原本还挺正经的,说着说着就绷不住笑了出来,“别动不动就脸红,让人误以为你太娇气。”
狄思科:“……”
被女同志评价娇气的狄思科,从桃源县回家的当天,就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把他从乡下穿回来的衣裳全洗了。
顺便跟郭美凤商量了给小姨祭扫的事。
在观山村的时候,刘家老两口曾提过,马上就是七月半,中元节,他们要准备祭品给逝去的儿子扫墓。
经他们提醒,狄思科也想起了自己小姨。
既然已经跟姥姥承诺过会帮小姨办事,那他就得说到做到。
“她那坟里就放了一套衣裳,你去祭扫什么啊?”郭美凤不太想让他去。
狄思科正坐在院子里挫衣服,闻言便好笑道:“你们以前不是年年去吗,怎么换了我就不用去了?”
“以前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没办法,如今都改革开放了,谁还揪着以前那点事不放!”郭美凤不怎么痛快地说,“你姥姥就是瞎操心,万一你小姨还活着呢!鬼节去给她扫墓多晦气呀!”
郭美凤有点迷信,而且是市里各大寺庙的常客。
她觉得过年的时候去祭扫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
其余时间,尤其是清明和中元节,根本就不必去。
狄思科将洗好的衣裳放进空盆里,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过两天要去姥姥家一趟,把小姨的事情办了。
郭美凤不想去就不让她去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岔开话题,院门口便传来了邮差老张的自行车铃声。
“狄思国在家吗?有挂
号信!”
狄思科将手上的水珠甩干,趁机跑去了门口。
“张大爷,我哥不在,您把信直接给我吧。”
他随口问道,“这信是从哪儿寄来的啊?”
“从上海来的。”老张笑道,“肯定又是你大嫂!”
狄思科忙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俩都离婚七八年了,我大哥现在可是单身!本来就不好找对象,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我大哥再婚就更难了!”
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嫂是上海知青,插队的时候跟大哥领了证搭伙过日子。
但是两人的孩子刚落地半年,国家就出台了知青返城政策。
前大嫂知道老狄家的情况,兄弟多不说,还是五个兄弟住一个屋。
要是真的跟大哥来到北京,不但落实不了工作,过的也是挤在鸽子窝里的憋屈日子。
自认过不了这种日子的上海小囡,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毅然跟大哥离了婚。
因为有个共同的孩子,两人每年会有一两次的书信来往。
但是,这好像是今年的第四封信了吧?
狄思科搞不懂大哥跟前大嫂算是个什么关系,帮忙签了字,就将这封信拿进了屋里。
再出来时,正准备将洗好的衣服晾上,却见他家郭美凤站在洗衣盆前,正拎着一只袜子端详。
“……”
“我把你洗的衣裳都晾好了,”郭美凤甩甩手上的袜子问,“这不像小六的袜子啊,怎么只有一只?”
这白袜子尺码小,袜口带点鹅黄花边儿,明显就是女式袜子。
不过,小六的袜子都是她帮着买的,这种一看就不便宜的袜子,她是绝不会买的。
所以,这袜子打哪儿来的?
狄思科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就是小六的。”
郭美凤不信,当即便抻着脖子喊开了:“小六!小六!你出来一下!”
“干嘛?”狄思慧从窗里探出脑袋。
“这袜子是你自己买的吗?”郭美凤提溜着袜子问,“另一只哪儿去了?你这孩子怎么乱扔东西?”
狄思慧接收到了五哥的眼神暗示,但是兄妹俩的心意在此刻未能相通,没能正确领会五哥的意图。
无辜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