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的村庄, 放眼望峦壑起落、处处幽蹊,鸟哢、蛙叫、蝉鸣环绕其间,比繁华街市晨早的喧闹悦耳得多, 若是可以抛荣华, 择漫浪绿野栖息, 也不失为一种意境享受。
已换了布裙纱衣的秦妧蹲在潺潺碧浔旁,与烧饭的刘嫂一同洗着衣裳,有有笑,并未因境遇变差而愁眉不展, 反倒享受沉浸在田园之的在感。
抵是一种随遇而安吧,而这份安然得,与往昔的伶俜飘零不同,她的身边有了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伴侣。
木盆里叠放着葛麻衣裳, 秦妧学着刘嫂的方法,以木杵捣衣,像极了勤奋能干的小妇人,令牵着老牛路过的壮汉们频频流连。
一名头戴斗笠的老汉对身侧扛着锄头的小伙低道:“瞧见没, 这是新搬来咱们村的秦家娘子, 也姓秦,不知与她男人之前是何种关系。瞧那细胳膊细腿, 一看就是落了难的凤凰。”
扛锄头的小伙一直盯着溪边的秦妧, 喃喃道:“我早就见过她了。郑叔, 听她男人久卧病榻, 是个废物, 真是可惜了这么俏丽的小娘子。”
老汉耸肩一笑, “壮,可惜了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还是勤勤恳恳种地,来年开春娶个老实的子吧,这小娘们你可养不起。”
那也比废物强吧,名叫壮的小伙蹭蹭鼻头,又偷偷打量起溪边人。
朴素的米色齐胸布裙,搭一件墨绿纱衫,露出雪白的鹅颈,柔美的宛若墨水画人,初遇惊/艳,再遇摄魄,已不止一次入了他的梦境。
心有不甘下,他先随老汉回了家,换上新做的夏衣,小跑着往溪边,见秦妧还在,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过,装作口渴,蹲在秦妧身边掬起把水喝了下。
身侧多出个健壮略带汗味的男子,秦妧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斜眸提醒道:“你在下游,喝的都是洗粉。”
没想到秦家娘子会主动同己讲话,壮受宠若惊,忙不失迭地走到上游,蹲下继续喝水,“喝了也无碍。”
蹲在溪对的刘嫂可不认同,“壮子你可别乱讲,喝多了是会毒的。”
壮咧嘴笑开,露出森森白牙,还拍了拍结实的胸膛,“刘嫂放心,我身好着呢。”
刘嫂也算是个美妇人,经常被她那个瓦匠丈夫拿出来炫耀美貌,可与这位秦娘子站在一起就黯然失色了。壮管不住眼睛,偷觑向身侧,黧黑的庞泛起殷红。
看他衣襟半露、一拍肌颤的子,刘嫂没眼看,嫌弃地用洗衣水泼他,“,别吓坏秦家娘子。”
从长开,秦妧时常被男子以类似的目光打量,早已麻木,但这个名叫壮的年轻男子目的性太强,秦妧不想惹事,潦草地洗完剩余的衣衫,与刘嫂示意了下,就端起木盆走开了。
壮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心里愈痒痒,扭回头看向刘嫂,“听嫂子在秦家做工,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提。”
为了不泄露心思,他补充道:“我是看在你们夫妻的子上,帮帮新搬来的邻里。”
刘嫂不解,“你能帮上什么?”
“什么都行啊!她家男人不是腿脚不方便,定是坐不了粗活的。”
刘嫂想了想,还真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秦家的灶台裂开了,你得空过一趟?”
“行啊!”
为了不引起当地村民的怀疑,裴衍命魏野等人伏于暗处,以致附近的村民们都以为秦家只有小夫妻二人。
晌午炊烟袅袅,秦妧走进灶房,给刘嫂打起下手。
两菜一汤清淡至极,但其不乏虫草等珍贵食材。
对此,刘嫂见怪不怪,只当他们是落难的商贾,一时吃不惯野蔌,以余钱维持着好吃好喝,不过还是会看不惯,偶尔提醒两句。
“我看那些块头的仆人都被遣散了,想必你们也快囊羞涩了,还是拮据些为好。”
秦妧端起托盘,“您的是呢,等家夫调理好了,我们就将手里存的珍贵食材当掉换些碎银。”
用围裙边擦擦手,刘嫂劝道:“看得开就好,日子还长,慢慢来。”
秦妧喜欢与朴实的人打交道,含笑颔首,娉娉婷婷地走进正房,软柔着嗓子,看向倚在炕上的布衣男子,“秦先生,用膳了。”
裴衍放下绘的村落地形图,想要改掉她的称呼,“妧,该叫为夫什么?”
秦妧翘起樱唇,装听不懂,端起清粥坐到炕边,舀起一勺喂过,“秦先生张嘴。”
从她生下雪霖,在他前是愈肆无忌惮,媚妩不乏傲气,举手投足带韵味,眉眼化作小刷子,痒得人心痒,奈何伤势还未恢复,无法治她,还要任由摆布。裴衍摇摇头,张开嘴吃进粥,却被烫了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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