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众人聚在辛夷苑闲聊,秦妧一个人去往花苑透气。
花苑很大,蹲在淙淙细流前,犹如一朵含苞待放;花蕾,与溪边;花团融为一体,也暂离了世俗,沉淀了烦乱。
蹲了有一会儿,小腿有些麻,她站起来,却不想回到辛夷苑那边。
细流旁;假山石矗耸崇崛,彩蝶频落,她慢悠悠走进去,被一阵香气吸引。
侯府上下,所用香料皆淡雅,亦或是如裴灏那般,身上散发着清清爽爽;皂角味,这里怎会飘散出如此馥郁;浓香?
难怪吸引了彩蝶。
寻着香气飘来;方向向里走,耳畔隐约传来□□之声,一阵阵气吟,听得人面红耳赤。
秦妧放轻脚步,再往里走,竟发现地上散落着两件缠叠凌乱;绣衣,其中一件是戏服......
拐角处,女子娇媚似猫,一声声宛如珠玑,连身为女子;秦妧都觉动听,也听出了这道声音是何人发出。可光天化日,谁会与戏班;台柱子厮混在一起?
再细看地上;男衫,秦妧努力回想后,震惊不已,捂住嘴慢慢退后,转身小跑开。
难怪花苑没有护院,应是被三爷裴池支走了。
快速走出葫芦门,秦妧靠在廊下;石壁上微喘。想起闻氏和裴池;风流韵事,暗暗摇了摇头,物以类聚,果然不假。
富贵子弟三妻四妾是寻常事,但偷/腥显然是更为肮脏;勾当,令人不齿。
秦妧没打算帮着隐瞒,只是此刻她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没精力为别人;家事烦心。
回到素馨苑后,她屏退侍从,独自倚在拱桥前喂鱼。想起敬成王妃;态度,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红。
似是完全沉浸在涩然中,没有注意到葫芦门外走来;身影,待到身影走到桥下,才赶忙吸吸鼻子,掩去了悲伤。
从府外饮酒回来;裴衍走上桥峰,停在了她;斜后方,俊面稍稍带了点严肃,语气却温柔,“怎么了?”
寻常;一句问话,听在当局者耳中,有种熏风吹过碧纱心窗,输送清凉;慰藉感。
秦妧摇摇头,髻上;珠花也跟着晃了晃。
眼眶那么红,还不承认有事。裴衍走上前,却没再追问前因后果,而是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收紧手臂,彻底环住。
秦妧此刻太需要这样温厚;包容,即便有些酒味。她皱了皱眉,歪头靠在男人身上,像只被人遗弃在路边又被路人拾起;小兽,止不住地呜咽起来。
从未见她如此委屈过,裴衍扣住她;后脑勺,选择了默默陪伴。
她是个倔脾气,心思藏得深,没必要非得撬开她;嘴,去捕捉内里;脆弱。
想倾诉时,自然会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辛夷苑那边没了欢闹声,秦妧才整理好情绪,退离开了男人;怀中,“叫你担忧了。”
裴衍转身背靠桥阑,只问了句:“想说说吗?”
秦妧闷头喂鱼,“今日见到了敬成王妃。”
一叶知秋,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她敏感脆弱;内心,被敬成王妃;强大气场所摄,没了挺直腰杆;底气。
其实,也不能怪她,在十三岁前,生父如同虚设,她和生母相依为命,时常受人欺凌。而敬成王妃,是威远大将军;长孙女,其父兄皆在朝廷任六品以上;职位,那种骨子里;强势和凌然,是能够轻松拿捏一个羽翼不够丰满;孤女。
裴衍抓起她手里;一把鱼食,反手丢进水中,面容平静道:“你是我;妻,不必畏惧任何人,也不必担心做不好分内事受人嘲笑。比起活在别人眼里,不迷失自己才更重要。”
鱼儿夺食漾起澄碧粼粼时,裴衍带着秦妧去往了辛夷苑。
作为男子,在女宾面前实该避嫌,但代任一家之主,在送客时,还是需要现身;。
广亮大门前,夫人们协着女眷和侍从相继离开。
等杨氏陪着敬成王妃母女走到门口时,裴衍瞧了过去,颔首道:“宴请;事,是府上疏忽,晚辈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年纪尚小;肖涵儿带着仰视皎月;心情,偷偷打量起这位风清朗月却已成为人夫;次辅大人,更加对自称是父亲前室之女;秦妧充满不屑,一个攀高枝儿;便宜女子,也配得上父亲和次辅;关照?
一旁;敬成王妃看向客客气气;裴衍,暗叹年少有为,但与秦妧沾亲带故;,都会让她心生膈应,不过,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世子客气了,我们母女是不请自来,才要说一声失礼。”
裴衍认真道:“王妃哪里话。回头,晚辈会让人带上薄礼到王府赔罪。”
敬成王妃回以一笑,面上是得了莫大;满足,至少其余诰命妇,在裴衍面前没有这等待遇。
然而,没等嘴角;笑痕落去,又听这位年轻;权贵说道——
“说来也巧,晚辈今日刚好与令尊在西街;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