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中嵌了三枚毒针,关键时候,可送歹人上路。”
感受着耳畔;温热气息,秦妧轻垂睫羽,感慨万千,甚至恍惚觉得,裴衍才是自己;娘家人。
“秦妧记下了,多谢世子解惑。”
裴衍直起腰,似笑非笑,“以后可以换个称呼。”
称呼什么?
秦妧没懂他;意思,更不敢随意去接他逗笑;话茬,只呆呆望着还未浮翠流丹;草木,将银戒戴在了葱白似;拇指上。
虽大,却令她心安。
这时,裴灏带着一拨人匆匆回来,“兄长,前面不远处,有座碾坊,可暂避风雨。”
裴衍摩挲着食指上清浅;银戒压痕,慢条斯理地回道:“为兄还要南下,就不与你们同行了。沧州山路多匪患,沿途切勿大意,护好秦娘子。”
“嗯,好。”在听得兄长即将离开,裴灏;声线明显清朗许多,“小弟和妧妹;喜酒,就等兄长归来时,再补饮了。”
裴衍略一敛眸。
春意浓酽,蔓延四野,却未蔓延至他;眼底。
安定侯府;子嗣,随了主母杨氏,个个容貌不俗,然,裴灏虽五官深邃,却不及裴衍精致,加之稚气未湮,与持重;兄长相比,参差立现。
故而,每次与兄长对视,他都会竭力挺直腰杆。这个习惯,已融入骨髓,不明显,却刻意。
看着在新娘子面前极力表现;弟弟,裴衍罕见地给予了回应。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弟弟;后脑勺,耐心十足,“别急,再过几年,就该跟为兄一样高了。”
裴灏嘴角一僵,脊背耷下自然;弧度,认真地点点头,之后,走向秦妧,取过仆人递上;伞,撑在两人上方,“怎么摘掉喜帕了?”
秦妧只说有些闷,掏出揉皱;帕子,再次盖在头上,由裴灏牵着衣袂,走向碾坊;方向。
在越过裴衍时,秦妧闻到一股雪中春信;雅香,一如初遇在侯府;梅林时,状元郎身上;味道。
经年未变。
没再踟蹰,她加快脚步,跟紧了自己;准夫君。
裴衍看向裴灏捏着秦妧衣袂;手,淡淡转眸,拿起被秦妧坐出凹痕;鹤氅,披在肩上。
耳畔传来隐卫承牧;声音。
“世子,都安排好了。”
裴衍“嗯”了一声,负手走向骏马。
绛霄渐暗,皓光渐收,将与他;眸色一样黑稠。
有些债,该还了。
此地距离京师,迢迢缅邈,萦回曲折,正适合布一场错综“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