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灭走进来,第一眼先看到了挂在外间墙壁上的长剑。()
他从小便与兵器打交道,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柄剑定是出于铸剑大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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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云灭条件反射的要走过去,拿下来仔细的看看,但在迈出一步之后,他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这才脚步微转,走向了里面。
……
空无一人。
那个小孩不在,唯一的胡床上也没有萧融的影子,被褥乱糟糟的,有一个被角还掉在了地上。
屈云灭定在原地,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萧融受不了他,跟别人一样,也偷偷跑了。
足足过了三息,他才想起来,萧融没那个体力,平日就三步一喘五步一停的,如今还发着高热,怎么可能是自己跑了。
反应过来以后,屈云灭瞬间动起来,他快速翻找,没多久就看到了晕倒在角落里的阿树。
屈云灭跟拎小鸡仔一样的把阿树拎起来,使劲晃了两下,阿树才悠悠转醒。
屈云灭问他:“你家主人呢?!”
阿树茫然的看着他,须臾,他瞪大双眼:“郎主——庄统领打伤了我,郎主、郎主有危险!”
闻言,屈云灭的神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把阿树重新丢在地上,转过头,他大步来到胡床边,一摸,都凉透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庄、维、之!”
“你、找、死!”
*
另一边,萧融也被颠醒了。
他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大头朝下,眼前是棕色的马毛,他本人则像个货物一样被捆在马身上。
晕着的时候,萧融是没有感觉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停、停下!”
他大声呼喊,并费劲的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根本没人听他的,他们还在拼命的往前奔驰,带着萧融的人是谁,萧融看不到,但他看见,与这匹马并驾齐驱的那个人在听到他的声音以后,撇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脸上带刀疤,拎着缰绳的手,虎口处有一颗非常明显的大黑痣。
——李修衡。
萧融瞳孔一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个人手上的,而李修衡在看完他、发现他根本做不了什么以后,就继续专注的赶路了。
他们正在密林当中穿梭,按理说这种地方是跑不了马的,但他们跑得很轻松,萧融视野有限,只能听声音判断到底有多少人。
还好,人不多,可能就五六个、六七个。
他用力抬头,还把身子稍微的偏转了一下,但他这么一动,马受不了,嫌他碍事,要尥蹶子,带他骑马的人还没什么反应,那边的李修衡顿时朝他抽了一鞭子:“老实点!”
虚空一鞭,没抽到,毕竟离得有点远,而且抽了萧融也会抽到马,马要是吃痛受惊、乱跑一气,就太耽误时间了。
但萧融还是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
() 情,立刻就把头低了下去。
李修衡见他知道害怕,这才放心了。
而低下了头的萧融,正在暗暗骂人。
这算什么事啊!他才来镇北军几天,连一个月都没有,跟李修衡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干嘛要绑了自己,诶,也不对,他们还是有仇的,是他提供情报,才导致李修衡等人的密谋失败了。
所以就要绑了他,带到自己的阴沟老巢,折磨他,对他泄愤?
……不太像,瞧瞧这群人全力狂奔的架势,仿佛后面有妖怪在追,没人会为了报一个不大不小的仇,便豁出命来。一般人不可能,李修衡就更不可能了。
这位可是在屈云灭的追杀下东躲西藏、顽强的苟了十年,论求生欲,兴许萧融都比不过他。
不是泄愤……还非要带他这么一个累赘上路……
萧融沉默片刻,再次抬头,这回他卯足了劲的喊:“放我下去!我要被颠死了,你们要是不想给我收尸,就放我下去!”
*
一意识到自己对李修衡有用,他应当不会在路上就杀了自己,萧融立刻挣扎起来,这回吓唬也不管用了,李修衡一个暴躁,让所有人都停下,庄维之皱起眉,却还是下了马。
用大头朝下的姿势,看到庄维之出现在自己面前,萧融是既震惊,又理解。
其实他也不知道镇北军里的叛徒是谁,镇北军看似团结,又像一盘散沙,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史书记录下来。
他只能凭逻辑分析,知道那人肯定地位不低,但也不会特别高,因为联络鲜卑人实在是太缺德了,要是真的有名有姓如简峤一般,肯定是要被人们记很久的。
而庄维之这个卫兵统领,就很符合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猜测。
卫兵统领,历来都应该是首领的左膀右臂来担任,毕竟是离首领最近的人,最受首领信任,他要负责首领的饮食起居、以及人身安全。
但问题是,镇北军的首领是屈云灭。
他一不习惯有人伺候,二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乱晃,至于保护,这么说吧,要是真有敌袭,只能是屈云灭保护卫兵们,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