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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长老沉默着,默不作声地伸手从篮子里拿了一只极其精致的草织兔子收进了袖中。
明明心底觉着这些草编的小东西都格外精致,可嘴上却说道:“果然是眼睛看不见了,连兔子都能编得跟猪一般。”
听得酥云登时就想展开白玉扇和她好好理论一番。
自己撒娇求了许久,才得了一只草编的手环,这家伙却还恬不知耻地说难看?!
却没想到被刺了一句的少女根本没发脾气,反倒是柔柔地笑着说:“鄢长老愿意收下就好。”
江湖中下毒养毒虫分毫不见手软的鄢长老,生平第一次觉得面前这少女着实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对付。
明明那张甜白如瓷釉的脸看着就是随手掐一下就能泛起红印,然后眼中沁出泪,却能够让人只是看着就下不了手。
鄢长老冷哼了一声道:“见你平日里闲成这般,明日起,来我院中给我试药做药人用。”
时南絮依旧是温柔地笑着应下了。
小说里都这般写的,像那些江湖里医术过人的神医,大多是脾性古怪的家伙。
鄢长老这般,倒也挺符合的这种形象。
唯独第二日酥云见时南絮认真地想要去鄢长老院中给她做药人用,是吓了一跳,连忙跪着拦下了她。
“小姐!谁知那人安的是什么心?你本就......”
言及目不能视物的时候,酥云还是止住了话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说道:“万一她给你下毒如何是好?”
“酥云不必担忧。”时南絮忙伸手想要扶起他,笑道:“若是鄢长老真要害我,这些日子她早就可以毒死我了,何必还要用这般弯弯绕绕的手段呢?”
眼见时南絮似是铁了心地要去,酥云知道自己想拦也是拦不住的,只得作罢,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进了鄢长老的院子里。
鄢长老的院中植了不少桂树,此时正值金秋,扑鼻而来是桂花馥郁的甜香。
一阵清风而过,不少碎金似的花瓣就落在了时南絮的青丝间,倒显出几分矜贵之气。
甫一踏进院子里,一根泛着黑的银针就直冲酥云的衣摆下而去,屋内传来鄢长老懒洋洋而娇媚的嗓音,“不要忘了我的规矩,我可是只请了时小姐一人。”
于是酥云只能咽下这口气,看着时南絮摸索着进了屋内,他默不作声地守在房外,做好了若有半分不对劲的动静就立刻闯进去的准备。
时南絮迈过门槛,鼻尖瞬间充斥着浓郁的药香。
翠玉的屏风后衣着随性的鄢长老慵懒地倚靠在美人榻上,手执一杆月白的象牙烟杆,漫不经心地在扶手上敲了敲,落下星点灰烬。
她半撑着脑袋看着屏风后那摸索前行的身影,说话时的语调绵长含着柔情一般,“姑娘可识得此香?”
失去视觉后,时南絮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听觉和嗅觉格外敏感。
此时鄢长老这么一问,时南絮下意识地去捕捉空气中的药香。
其香虽浓,却不显厚重,反倒蕴藏着丝丝缕缕的辛凉之感,夹杂了几分清苦味,似浓茶干制后的味道。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