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絮看到了他握着匕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她属实是没想到江慕寒还会跑回来给这几具尸体特意来上几刀。
不过思及原文剧情里那样病态兄控的主角攻,时南絮释然了。
酥云瞥见他染了血的匕首,在时南絮看不到的角度眼尾微挑。
没想到这小公子看着温温润润的,下手倒是蛮狠的。
“宋远?”
被酥云放下来的时南絮轻声唤了他一声。
反应过来自己抹了尸体脖子的江念远瞬间回过神,手中的匕首滑落,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到时南絮面前,愣愣地看着她说,“这些人都死了.......”
疏冷的月辉洒在他温润的眉眼间,加上那苍白的脸色,衬得他如一樽极其易碎的玉像,莫名生出了慈悲感和脆弱感。
时南絮知晓他此刻亟需的,是旁人的肯定。
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了少年冰凉的双手,柔声说:“这群人该死。”
结果时南絮才安慰完他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孩子就往前一栽,没了意识。
等到酥云带着时南絮和捡回来的少年回到孤剑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整个剑庄的人都知道这几日庄主时渊都快急疯了,派了许多人下山去寻小姐的踪迹,切忌透露大小姐失踪了的风声。
夕阳惨淡鲜红,将孤剑山染成绯红。
时南絮就是在这片美景中牵着酥云和捡来的江慕寒走到了山庄门口。
牌匾高悬,上面写着四个风骨自成的墨色大字——孤剑山庄。
酥云早在山脚下就给剑庄里放了信鸽,于是三人行至山顶的时候早已有人候着来接应了。
打头的是庄主时渊身边的影卫长,戴着银色的面具,气势凌人,上前一步就要押走酥云,“酥云你竟敢带着大小姐随意下山,庄主命我带你去刑堂。”
听闻此言,时南絮连忙跑过去张开手以保护的姿势拦住了他,“是我顽皮,与酥云无关!”
影卫长不为所动,正准备下令让影卫把时南絮带去庄主那。
却见时渊自影卫身后走出来,面色憔悴,瞧见时南絮固执地要护着酥云,说是不准罚她,也就摆摆手作罢了。
只是在瞥见时南絮身后的白衫少年时,目光凝滞。
“那便是小姐捡回来的少年?”时渊眉眼收敛,询问酥云。
酥云不动声色地敛去心中杀意,躬身行礼,“回庄主,正是。此子名为宋远。”
“一同带下去罢,前些日子絮儿一直闹着要影卫,那便将此子录入小姐影卫甄选名册。”
时渊意味不明地看了江念远良久,还是下了令,只是在面对揣揣不安的时南絮的时候,便佯装神情严厉,“至于你!跟为父进来!”
不过须臾之间众人皆散,影卫堂前便只剩下了影卫长和江念远两人。
山间晚风渐起,撩起了江念远雪白的衣角。
玄衣劲装的影卫长立于江念远面前,面具下传出了冰冷平淡的嗓音,“江家大公子。”
他一语便道破了江念远藏了一路的身份,江念远心中一紧,浑身瞬间紧绷了起来,握紧了袖中藏着的匕首。
在他抽出匕首前,影卫长腰际的剑甚至还未出鞘。
江念远就感觉腕间刺痛,匕首应声落地,而且半分挣扎不得,只能僵立在原地。
“江家大公子竟沦落为了商贾之子宋远?”影卫长平平淡淡地陈述着影卫收集来的信息,继续冷声道:“庄主仁慈,怜你年幼便父母双亡。再加上大小姐甚是护着你,便不曾计较。”
如影子般了无声息的影卫长往前走了几步,手中出现了一张小些的银色剑纹面具,渐渐靠近遮盖住了江念远的视野,“只是孤剑山庄从不养无用之人,你既拜入了剑庄,便是小姐身边的人。”
“往后便再无江家大少爷,只有小姐的影卫。”
偌大的堂内回荡着影卫长古井无波的嗓音,听不真切。
江念远身侧的手无声握紧了,听着这影卫长最后冷声说了一句,“瞧着你也甚是亲近小姐,至于能否留在小姐身边,全凭本事了。”
换上的玄色劲装,其实并不十分适合江念远。
他通身气质温润柔和,黑眸清澈,看着不像影卫,反倒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名门公子。
影卫长正是看出这点,才毫无波澜地加了一句全凭本事。
这已是他难得大发善心的嘱咐了。
若是无用,留下来也是个累赘,但当作个逗小姐开心的玩意儿倒也无妨。
但若是取乐的玩意儿的话,那便生死全凭旁人了。
时南絮相当远完全是被侍女架着进了自己爹的房内,却被轻拿轻放地放在了个软垫子上跪好。
她爹就立于帘子后,冷脸瞧着那一直打开了三日的窗户,还有窗外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