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是折韵姑娘吗?”
折韵点头应和,“正是,陆公子,我们公主唤你上马车避避风雪。”
陆延清愣了一下,润了润自己冻得有些红的手,也不勉强,躬身行了个君子礼,“多谢公主,有劳折韵姑娘了。”
马车厚重的车帘一掀开,车内的暖和的气息夹杂着时南絮身上多年沉积下来的药香扑面而来。
陆延清冷白的面皮不由得泛起了红晕,一眼就看到了马车里端坐着的公主。
许是来寺庙祈福,她的装束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宫装,妆容发髻素雅清淡,宛如枝头玉梅初绽。
小厮和愠香守在马车外,不便进来。
忆画上前接过陆延清解下来的鹤氅,挂在了一旁,还往他手里塞了个小手炉,“陆公子快坐下暖暖身子罢。”
于是陆延清就这么被嬉皮笑脸的惜茗推搡着坐在了时南絮身侧。
少女伸出柔软的手指,擦过了他的眼睫,蹭掉了上面沾染落上的雪花。
“陆大人怎的冰天雪地的,在这山里?”
陆延清僵住了身子,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少女轻柔的呼吸,还有刚才手指碰到眼皮时的感觉。
强压下心尖的悸动,陆延清袖子里的指尖都在颤抖,面上却冷静自持地说道:“回殿下,臣陪同家母家父一同前来报恩寺祈福,山中严寒,父亲便先带着母亲回府了,由我代二人上山祈福。”
然后就这样可怜兮兮地带着个小厮,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下山。
时南絮强忍着笑意,眉眼弯弯地说:“陆尚书同陆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
把他一个长子直接扔在山上,还挺勤俭持家的,不多用马车。
只不过时南絮还注意到了他发冠里簪着的青玉竹枝簪子。
是她赠给他的。
时南絮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髻间钗着的白玉兰发钗。
陆延清一直看着时南絮,自然也看到了她抬手的动作,也就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那支极其眼熟的玉钗。
脑海中瞬间想起了那日明心宫殿门前,安柔公主笑靥如花,将簪子赏给自己。
思及最近打听到的公主生辰,说安柔公主是开春之际诞下的,春和景明正是吉祥之兆。
明年开春生辰一过,公主应当就到及笄之年了。
皇室公主大多及笄便可婚配了。
也不知陛下心中可否有心仪的驸马人选......
就在陆延清正准备启唇说些什么时,肩侧一沉。
原来是时南絮体弱,颠簸着还是累到睡着了,靠在了陆延清身侧。
陆延清一时间推开她也不是,任由她靠着就觉得如坐针毡。
惜茗看到陆延清这个尚书长公子手足无措的模样,努力地憋住笑意,怕笑出来他会更加窘迫。
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的陆延清垂眸看着公主恬静的睡颜,拉着马车的马儿骤然仰首嘶鸣一声,马车又往前走了一会,停了下来。
隔着厚重的帘子,时南絮能够听见车外慌乱嘈杂的人声。
马车似乎是被人围着了,难以前行。
惊醒的时南絮伸手想要打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陆延清眉头紧皱,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时南絮搂进了怀里,退进了马车的角落里。
突然间,两三双沾满泥土污浊之物的手穿过帘子,方才若是陆延清没有将时南絮拉过来,她肯定会被那几双手抓个正着。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惜茗惊呼出声,马车外的小厮和愠香还有折韵都冲进了马车里。
愠香时刻关注着时南絮的情况,看到她被吓得小脸煞白地缩在陆延清怀里,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负责保证公主安全的护卫队长掀开车帘,沉声陈述着情况:“公主,城中近日来了许多流民,这些人刚刚闹起了乱子,冲破我们的队伍,围住了马车。”
“现下外面层层围着流民,马车已是前进不得,臣等掩护着殿下先出了这里。”
陆延清的脸色也难得严肃冷淡,拿过挂着的雀翎大氅迅速地把时南絮包了个严严实实。
时南絮自从到了这个任务位面,就没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陆延清的手。
左手被拉住的陆延清微怔,看到了时南絮眸中的不安,随后牢牢地将少女柔若无骨的手包在手心,低声抚慰她的情绪。
“殿下莫怕,臣在。”
纵然心情沉重,陆延清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稳重,但眉头紧蹙着。
京中此次流民毫无疑问就是南边过来的,开春时南边大旱,流江断流不知多少里,饿殍遍地。
可明明朝中赈灾银许久以前便拨了下去,怎么会出现这个场面。
陆延清护着时南絮,由护卫守着,匆匆往人群外走。
不知是流民里哪个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