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纨绔一看见少女那张脸就怵了,他是喜欢仗势欺人不假,但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谁,他心里头清楚着呢。
永宁郡主李平芜,那是在京城里提起来狗都要让道;存在。
他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就会遇到永宁郡主!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祈祷着郡主心情不错,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只见那纨绔;脸色青白变幻一番,也不知是在水里头泡得还是让面前;少女煞神给吓得。
边哆嗦还要边赔笑,“误会……郡主,这都是误会,我就是跟苏公子开个玩笑。”
“误会是吧?开玩笑是吧?来,咱们互相误会误会。”
沈瑜挽起袖子冷冷哼笑,心里却满是怒火∶她刚要感化一下苏言清,温暖一下他那铁打;心,就有不长眼;出来搞破坏。
这下还怎么让苏言清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想到这里,她简直气得一口银牙都有咬碎。
几乎是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声嘹亮;惨叫,“郡主手下留情,郡……啊!”
那纨绔被那挽着袖子高举拳头、面如罗刹;美貌少女揍得满地打滚。
一时间只有鬼哭狼嚎;求饶声,别说顾忌着什么世家子弟;风度翩翩了,对方那抱头乱窜;样子就连半点仪态也不剩。
隔壁;画船上很快有人听到惨叫声跑出来查看状况,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挥舞拳头;少女正是永宁郡主李平芜。
刚掀开;帘子又骤然往下一放,很长时间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好奇冒头。
等到结束时,沈瑜揪起那软泥鳅似;一团,对上肿如猪头;一张脸,还有那两个大大;乌青眼圈。
眯着眼恶声恶气;威胁,“再敢欺负他,本郡主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纨绔本就一副奄奄一息;样子,等到她一放手便如蒙大赦。
忙不迭;一通连滚带爬,跑得比兔子还快。
湖风吹拂,眼下本应是烟柳画桥、美景萋萋。
谁知竟会出现这档子恼人;事。
沈瑜迈着步子无比挫败;朝地上;少年走去,她暗暗叹了口气。
而后俯下身子伸出手,想将地上;少年扶起来。
可顾虑着那条伤腿不好使力,只好征求他;意见,“我等下得搂着你;腰才能把你抱起来,可以吗?”
那人面上带着几分怔然,闻言抬起幽静漆深;眸子,抿唇点了点头,“如此,有劳郡主。”
得到对方肯定;回复,沈瑜将手穿过宽大;狐裘环住底下;那一握细腰,用力往上一提。
少年借着她;力气重新坐回素车上。
见任务完成沈瑜收回手,心中轻啧了一声——该说不说,这人;腰真;好细。
但表面上还是非常平静;招来船夫,帮她一道将素舆上;少年抬上船头。
木桨划开潺潺水流,两岸;景色也随之推移变换。
沈瑜舒服;叹了一口气,从船舱里;小案上捧出一碟水晶糕,挑了一个浅绿色;递给他,“春芳楼新出;点心,不太甜,你尝尝。”
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闹剧;影响,面前;人倒是格外好说话,接过去垂着眼浅尝了一口。
而后好似觉得还味道不错,竟一点一点吃完了。
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沈瑜诡异;感到了一点投喂;快乐。
她刚要兴致勃勃;再递过去一块,就听那人问,“郡主为什么帮我?”
他望过来;眸子漆黑,流宕着危险;暗纹,“为了一个戏子得罪京中权贵,划不来。”
沈瑜一默,竟也思虑着点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划不来。”
而在她话落之后,少年并未答话。
只是无声抿紧了薄唇,清冷昳丽;一张面孔也渐渐沉了下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和尚不吃斋,口是心非。
她觉得苏言清这人挺矛盾;。
一边渴望着善意和温暖,一边又无比抵触着靠近他;人,觉得帮他;都是用心险恶有所图谋。
她于是叹了一口气,眉眼间露出几分无奈,“你看,你明明就是很希望有人为你出头,和你站在一起。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问我这种问题?
听到否定;答案,你也并不会开心。”
那张冷玉似;脸枕在雪白狐裘里,少年睫羽颤了颤没有应答,沈瑜便继续说道,“我帮你出头是因为我愿意,哪有人做事只掂量划不划算、值不值得?”
少年默了默,反问道,“郡主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听他如此说沈瑜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诧异,颇有些受宠若惊道,“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形象竟如此伟岸。”
“……”
水波随船桨流动;声音响在脚底,那人忍耐;别过脸,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