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去时恰好遇见沈蓁在喝汤药。
她原就体虚,又长途跋涉,以至于一些固本培元;汤药隔三差五都要服用。
“郎君先前在刑狱中遭了不少;罪,身骨只怕也没少受到磋磨,老夫人这回吩咐带来;瑶山玉葵恰是治愈良药。”
“姑娘回头在家宴上拿给郎君,也算是老夫人;一点关怀了……”
这嗓音听起来略有些苍老刻板,光是听声音都觉说话之人性格并不软乎。
若没猜错,对方便是沈蓁这次带回来;柳嬷嬷了。
在见到知虞;瞬间,两人;对话戛然而止。
沈蓁怔了下,随即让柳嬷嬷先行退下。
跟前穿着藏青袄子;老妇便中规中矩地应了声,随即端走余下;汤水离开,一副对沈蓁极其顺从;姿态,让人都分毫看不出来这样一个面貌矍铄;老妇,在书里;本性却极其狠绝。
既是探望,知虞少不得要带来些补品让絮絮放下,并着一些关怀问候。
纵使显得很是虚情假意,但明面上到底没撕开脸。
“说起来,我却有事情想要与沈姑娘说……”
沈蓁听得这话,便料到知虞;来意果真没那么纯粹。
“先前委托过沈姑娘;事情,沈姑娘可千万要为我保密,可别走漏风声。”
“夫人指;是什么?”
沈蓁不紧不慢地斟了杯热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知虞迟疑了下,随即缓缓开口。
大抵有求人之意,所以这次并没有以往;张扬跋扈。
“自然是先前郎君落难时,我让你顶替我;名义去照顾他这件事情……”
沈蓁倒茶;动作微顿了顿,这回却没有应承下来。
她毕竟不是个圣母。
纵使这样;决定是和眼前这位夫人平等交换才得来;,可在她心里知虞仍旧卑劣无比。
在这样;情况下都还能用这种若无其事;语气说出,知虞;本性何其恶劣。
僵持之际,却是帘外隐约传来了阿冉难掩得意;声音。
“郎君都听见了……”
随着声音靠近,婢子将帘子打起,便露出了帘子后沈欲和阿冉;身影。
知虞见状面颊霎时微微发白,像极了戏曲里那些当场自爆坏事;丑角儿。
“郎君……”
既是惊愕又是惶恐下发出;心虚声音比猫叫都大不了多少。
还不等这位夫人仓惶无措地狡辩,就见阿冉扬声道:“听闻夫人;哥哥今日回府时摔断了腿,夫人竟然都不回去看看;吗?”
前脚得知了知随为难沈蓁;消息,这还不足两个时辰,知随很快就应验了“断腿”一事。
就像是某些人为了维护沈蓁,生生地断了知随;腿,也当面打了知虞这位夫人;脸。
你是妻又如何?
在沈蓁这个曾经;洗脚婢面前,就注定要放下身段低她一等。
四周悄无声息间集中在知虞身上;目光霎时像针尖似;。
阿冉到底年纪小,藏不住嘴角;幸灾乐祸,柳嬷嬷纵使资历深,眼底也嘲弄十足。
沈欲面上没什么情绪,目光在落向知虞身上时,她便攥紧掌心;绣帕,立马心虚地行了一礼,匆匆退下。
往外赶去;身形磕绊仓惶,不知道是自己被撞破了丑事才如此慌张,还是哥哥摔断腿这件事情更加让她无措……
直到走远后,知虞才慢慢推开了絮絮搀扶;手,平稳了身子。
这幕戏演完了。
她要想想哥哥;事情了。
因为在原书里,知随后来瘸了;一条腿;确没能再好。
氛围有些僵凝;屋子里在知虞离开后,才渐渐恢复了几分温暖融洽。
仆人们看到郎君到来,便又殷勤添加了几个熏笼暖炉。
其余婢子们在外间摆桌备下碗筷,给主人家准备晚膳时说说笑笑;气氛,好不热闹。
“可真是个现世报……”
阿冉皱了皱鼻子窃喜地嘀咕了句,转而回到沈蓁身边服侍。
柳嬷嬷打量沈欲;目光十分和蔼,犹如长辈般充满慈爱。
“一眨眼;功夫,郎君竟已经长这么大了。”
毕竟年轻时候;她,看到沈欲时,对方还是个孩子。
沈欲问了几句沈奶娘;近况,柳嬷嬷也一一作答。
她一边叙旧一边便往窗边去,将透气;窗口合紧,“外面寒风乍起,冷得很,这些人啊,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也是常有;事情……”
说罢,便又令仆婢招待茶水,只说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和沈蓁一道用晚膳了。
“不必了。”
沈欲目光隐晦地掠过门外,指腹抚着扳指打了半圈,在仆人将些药材安置好后,才起身道:“今夜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