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几乎没有行,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也全部都是行色匆匆。 就在这瓢泼的大雨里,一二十岁上下的女子,牵着一七岁左右男孩的手,撑着一把破烂的油纸伞,艰难的前行着。 女子穿着一身麻衣和草鞋,草鞋也有些破旧,直接露出大拇指。 长期做活的脚趾头格外的粗大,或许是因为在地里刨食的缘故,女子的脚趾甲缝里面还沾染着深褐色的泥土,即是倾盆大雨的洗涤,也依旧的扒在指甲缝里。 男孩的衣服比女子身上的要稍微上一点,但裸露在雨中的四肢带着一股长期吃不饱饭的疲劳,又有着营养不足的瘦削。 他们生地不熟的,不远千里的从故乡来到都城,看着这繁华的朱雀大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卑微。 他们想要问问状元郎的府邸在哪里,可路上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都还不等他们走近询问出口,就已远远的避开。 仿佛这母子二是什么蛇蝎一般,要触碰上,就会在顷刻之间毙命。 女子抹一把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渍,牵着小男孩的手越发的用一些。 小男孩抬头来,带着满脸的茫然看向自己的母亲,“娘……那个的会是我的爹吗?” 女子威顿,那双布满着沧桑的眼眸里面带着一股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惶恐,可面对儿子的询问,她终究还是重重的点点头,“是,肯定是你爹,柱子不会认错的。” 小男孩点点头,趟着满地的污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嗯,我也相信柱子哥哥。” 雨下的越来越大,让母子两的行路也越发的艰难,小男孩走着走着,突然双腿一软。 在他即将要重重地跌进满地的雨水当中的时候,一股形的量波动拖住他的双腿,将他牢牢的固定在地上。 小男孩茫然地看看四周,“我这是遇上仙吗?”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前方走来一宛若仙一般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是这整个灰蒙蒙的世界里面唯一的一抹纯白。 他没有撑伞,就那样静静的走在雨幕当中,可所有的雨水都仿佛是惧怕他一样,再落下来即将要淋到他身上的一瞬间,又自发的向周围散。 青年就这样毫遮拦地走在滂沱的大雨里,可浑身上下却没有被沾湿一点。 他是那样的清爽干净,干净到让小男孩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他感觉自己像从来都不配触碰这种干净的颜色,就在眼前的青年即将要路他身边的时候,小男孩拽着母亲的手遥遥的避开。 青年忽然顿住脚步。 周围狂风大作,他的满头青丝却没有丝毫的凌乱,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小男孩的身上,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悯慈祥。 就像是在怜悯着这红尘当中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一样。 小男孩的心尖一颤,和青年低垂着的悲悯眼对视到一,“你……是仙吗?” 季青临弯弯嘴角,“你觉得呢?” 小男孩愣一下,随后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如果你的是仙的话,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 季青临饶有兴味的望着他,“说说看。” 他来到都城已半月有余,可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能被他收为徒弟的苗子。 今天下着大雨,路上没有什么行,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似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瓢泼的大雨当中褪原有的色彩。 但季青临却很喜欢雨,因为雨水可以洗涤所有的脏污,他喜欢下雨的清新味道,他喜欢在雨中漫步,听曲雨打芭蕉的声响。 原本以为今天这一趟不是舒缓一下心,没想到遥遥的看到一对很有意思的母子。 季青临观察他们许久,看到他们满脸茫然的走在这宽广的朱雀大街上,试探着想要向路上的行问路,可没有任何一个愿意搭理他们。 但这对母子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彷徨,他们脚下的步伐依旧坚定,依旧在执着的追寻着自己心里面所期望的东西。 季青临遥遥地坠在他们身后,想要看看这对母子究竟要往何处。 却没想到雨下的越发的大来,让母子二行动的脚步变得迟缓。 所以他现身,想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