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一凉,憋了半天,硬着头皮说出了一个地点来,“此间茶室人来人往,殿下稍作伪装,定然不会被轻易看穿。”
“好,”影十一点头应下,随后又故作关切道,“此处已然不安全,我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吧。”
“不用不用,”谢展鸿憋红了脸,绞尽脑汁;想着借口,“等明日崔将军和殿下见了面,我便可以跟随在殿下身边了,不必如此麻烦。”
影十一本也只是意思一下,见他拒绝便也不再多言。
——
未时四刻,人满为患;此间茶馆门口出现了一辆十分简朴;马车,做仆从打扮;影十一率先从车椽上跳下来推出一个木制;轮椅,随后又从马车上抱下一名男子放在了轮椅上。
那名男子身材瘦削,头上戴着一顶大大;斗笠看不清容貌,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放在轮椅扶手上;那双手。
那双手指节很是匀称,但却透露着一股不正常;苍白,手背上还有几道若隐若现;伤痕。
这一副打扮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雁门关风沙很大,大多数人出门都会将头部包裹起来。
但早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了兵马;张修尧却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去。
影十一昨日夜里他见过,再结合从谢展鸿那里获取来;情报——太子殿下毁了容瘸了腿,张修尧很容易便确定,鱼儿已经上钩了。
暗中打量;视线丝毫没有引起影十一;注意,他推着轮椅一步步走进茶室,在和谢展鸿约定好;包间里坐了下来。
但等了好一会儿,茶都喝了两杯,却始终不见崔将军;人影,“这崔将军没来,怎么谢展鸿也不见了踪迹?”
影十一面露疑惑,他对着身旁带斗笠;男子说了声“属下出去看看”,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就在影十一来到茶馆大堂想要询问一下有没有看到谢展鸿;时候,不知何处突然暴起了一声大喝。
紧接着无论是茶馆里喝茶;客人也好,还是路上慢慢悠悠晃荡;普通百姓也罢,全都在一瞬间脱掉了外面;衣着,露出束紧了袖口裤腿便于作战;衣服来。
顿时尖叫声四起,不知情;路人被吓得到处躲避,恍惚间还以为是胡人攻了进来。
满天箭雨闪电般射向斗笠男子所在;包间,眨眼间就将完好无损;门窗射了个破破烂烂。
那些埋伏好;杀手也在一瞬间全部都冲向了茶室,提起手里;长刀就对着影十一开砍。
杀手;数量实在是有些多,影十一即便武艺高强,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
影十七影影有些担心,“殿下?”
季青临点点头,“去帮他吧。”
有了影十七;加入,影十一压力骤减,二人在上百杀手;围攻之下竟然也坚持了将近两刻钟;时间。
但两个人终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一名杀手突破他们;防线攻进了后方茶室;包间,手起刀落间,斗笠男子;头颅便被直接削了去。
碗大;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
杀手没来得及细看,便带着邀功;情绪用力吹响了哨子。
任务完成,杀手们放弃了继续攻击影十一和影十七,迅速;退开了去,张修尧满意;从人群背后走出,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在下属面前;威严,他几乎都要仰天大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终于除掉了北齐皇室;最后一个人,他;灵儿,可以安息了。
抬腿迈进茶馆,正准备想要去看一看尸体,张修尧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威严;声音,“张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却原来是此处;动静闹;太大,将崔将军给吸引了来。
张修尧早有预料,他不紧不慢;躬下了背,“将军,没什么大事,只是抓住了一个胡人;细作而已。”
“是这样吗?”崔俣盯着张修尧;脸若有所思,纵观这周围打斗;痕迹,若是仅仅为了抓一个胡人;细作,是不是闹得有点太大了些?
万一要是在百姓当中引起了恐慌,岂不是得不偿失?
崔俣总觉得这件事情哪哪都透露着怪异,“胡人;细作呢?在哪里?”
张修尧打着哈哈陪笑脸,“那细作反抗太过于激烈,已然浮诛了。”
问就是细作,再问就是死了,张修尧确信崔俣发现不了真相。
然而,事情有时候偏偏就是这么;反复无常。
茶馆对面;二层小楼上,一名青年长身玉立,他脸上带着斑驳;疤痕,那双眉眼却格外;深邃幽暗,整个人温润;仿若是一块沉淀了千年;美玉一般。
白皙;指尖按在楼梯扶手上,对着茶馆门前;那道人影轻轻唤了一声,“崔将军,近来可好?”
崔俣转身,看清对面那人;一瞬间瞳孔骤缩,随即“啪啪”两下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激动不堪,“微臣崔俣……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