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僵硬着, 还没来得及移开,后知后觉的低头看着账簿。而此时,男人的手臂已经收回去, 重新站直。 “嗯,知道了。”她忙道,心内跳得厉害。 缓神来,见着贺勘点的那处方, 果真是写错了数目。 等改好了之后, 孟元元偷偷往窗边看了眼, 男人又坐回躺椅, 翻看着那本西洋书。 丫鬟端着茶水进来,轻轻放桌。出去活动了一下,现在驱散了些困意。 孟元元对完账目,收起来准备回去:“对好了, 贺少爷,我们回去了。” 她规矩的对人道了声, 而后带着丫鬟出了屋。 “有什么对的方,你就来问。”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疏淡清冷。 走出院子后, 孟元元察觉丫鬟没跟, 便回头去看,见人还在院门外往天井看。 “走了。”她唤了声。 丫鬟这才红着脸跟来,小声道:“我瞧见贺少爷站在窗边往院门这儿看。” “黑灯瞎火的,你能看清?”孟元元看人一眼, 自是信的。 这丫鬟的心思也对, 竟然去贺勘的主意。 自那日后,孟元元开始了帮贺勘理修缮事物的活儿, 好在是和自己父亲的石料厂交道,倒也顺手,就是每日的账目交给贺勘去看看,说明白清楚。 而贺勘也是准实等着。自再做那旖.旎的梦,便是每晚与真人相见,只过法如梦里那般亲近。 终于,一月后,事情做好了大半。 贺家老宅是修缮,并是重建,倒也快;祖坟那边自必说,早早做好,找了大师做法;至于永安寺,便是捐了钱款,寺里自己决定。 眼看事情都要解决,翰州医院那边的管事也渐渐康复,孟元元很是轻松。 就是这几日,晚去给贺勘报账,他会明显留她晚一些,颇有些自在。 这天,孟元元收一封信,莫家管事说可能是省城寄回来的,他认得这信封,言下之意自然是指莫浩初。 她笑笑接下,想着当初的确是给莫浩初写了信,就是石料厂出事的第二天。管如何,这样一直等总是办法,管莫浩初什么态度,她这边总要清清楚楚。 回房内,她看着信封的字迹,有些秀丽。虽认识莫浩初的字迹,但是这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 也没想,孟元元抽出信来看。信说是莫浩初的同学,人在红河镇,有话对她说,后面定了点,时间就是下午。 事情有些奇怪,她左右看了遍信,遂也决定去看看。 天越来越长,下午四点的时候,阳还是明亮且晃眼。 孟元元按着信的时间,准实了约定的点,是镇子东头的一处渡头,也是外面水路进来镇子的唯一入口。 等了一会儿,就有一条篷船停靠过来,有身着洋装的女孩自船篷内走出,卷卷的头发,蓬松的裙装。 孟元元站在渡头,第一次见女孩穿成这样,禁看了眼,好似和自己差的纪,却见对方也在看她。 她见女孩船下来,径直走向她这边,心已然猜□□。 风吹柔柳,孟元元身形半遮在树下,碧色的窄袖锦褂,曳是素色长裙,整人恬淡美好。 那女孩走近来看见她时,明显的一怔,脸色可见的难看:“你是孟元元?” “是。”孟元元应了声,也就知道女孩就是那封信的主人。 “我叫苏又菱,”女孩自报家门,在看孟元元一身保守的扮时,重新变得傲,“是浩初的女朋友。” 女朋友? 孟元元心一琢磨,顿时了然,这就是莫浩初一再拖延的原因罢?只是他明说出来就行么?大了断了这婚约,平白拖着是何道理? 见她说话,苏又菱有些得意,她是一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认眼前的知村姑只过空有一张好皮囊而已,愚钝又古板。 “实话说罢,浩初以后都会回来,你等他。” 苏又菱的话颇有些挑衅,俨然孟元元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等等得,也是我和他说清楚,苏小姐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孟元元清凌开口,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你说是莫浩初的女朋友,又说他会回来,那么请问,他是连家里的双亲也认了?” “少胡说八道!”苏又菱冷哼一声。